在一一接受了卫澜堪比机场最高级别安检还要繁琐的检查后，这群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才终于得以踏入这栋神秘的别墅。
“很……别致的装修风格。”
一进门，杰克·安德森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安静到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别墅外的风声、虫鸣，甚至远处高速公路的噪音，在踏入大门的那一刻，被一刀切断，荡然无存。
他打量着客厅里那些看似普通的家具，试图用他受过专业训练的眼睛找出些什么，可这里的一切都普通得过分。
除了……客厅正中央，那具高达三米，通体雪白，造型狰狞奇特的巨大骨架。
那骨架的每一根骨骼都仿佛玉石雕琢，散发着一股跨越时空的古老与蛮荒，让所有看到它的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哦，这个啊。”柳箐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一件碍事的旧家具。
“一个异界朋友送的土特产，据说是某个不知名物种的骨头。我嫌它太占地方，正准备找个时间当建筑垃圾给处理了。”
杰克·安德森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他身边一位伪装成随行秘书的生物学专家，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那具骨架，喉结上下滚动，激动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那种骨骼结构，完全颠覆了地球现有的生物学认知！
把这种无价之宝当建筑垃圾处理？这位柳小姐的凡尔赛，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柳小姐，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杰克迫不及待地想切入正题。
“我知道。”
柳箐月直接打断他，径直走到沙发主位坐下，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茶水，自顾自地抿了一口。
那套精致的汝窑茶具，在客厅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客厅里，清晰得像一声惊雷。
她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些久经沙场、心志坚毅的特工和官员，竟无一人敢与她对视。
“想谈合作，可以。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
她慢条斯理地宣布。
“我刚回国，很累，需要休息。”
“而且，我还有更重要、更紧急的私事要处理。”
“所以，合作的细节，你们可以先去和秦哲先生的团队谈。”
“拟好A、B、C三种方案，附上你们能给出的所有资源清单，等我处理完我的事，再抽时间看。”
她这番话，已经不是逐客令了，而是在像打发下属一样，直接安排工作。
杰克·安德森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他作为鹰酱方面最高级别的负责人，还从未被人如此轻慢过。
“柳小姐，我想你可能没有搞清楚状况！这次的合作，是由我们两国最高层共同推动的，它的优先级，是最高的！”
“是吗？”
柳箐月抬起眼，终于正眼看向他。
就在这一瞬间，杰克·安德森感觉自己腕上那块被检查过、确认毫无问题的石英表，指针毫无征兆地停顿了一下。
整个客厅的灯光，亮度似乎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频率飞速闪烁。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的味道。
一股并非源于恐惧，而是源于生命层次被绝对压制的、来自生物本能的战栗，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看见柳箐月的眼睛依旧清澈，却像一口不见底的深井，把他所有的伪装、傲慢和试探，都照得一清二楚，无所遁形。
柳箐月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便收回了目光，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低头随意地滑动着屏幕。
仿佛在看什么无聊的短视频。
她口中用一种处理日常琐事的平淡语气，轻轻说道：
“秦哲，送客。”
“顺便告诉安德森先生一句话。”
“在这里，我的优先级，才是最高的。”
“安德森先生，我想你也没搞清楚状况。”
柳箐月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
“在这里，我，就是最高的优先级。”
“现在，我数三声。如果你们还不离开，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一。”
秦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在柳箐月的气场下，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杰克-安德森更是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他引以为傲的谈判技巧和强大气场，在对方面前，脆弱得像纸一样。
“二。”
杰克·安德森几乎是下意识地，拉着身旁早已呆若木鸡的下属，跌跌撞撞地朝门口退去。
当“三”字即将出口的瞬间，一行人，已经狼狈不堪地，退出了别墅的大门。
“砰！”
大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上。
秦哲站在门外，听着自己狂乱的心跳，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身旁脸色铁青、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杰克·安德森，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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