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峡谷”入口处的对峙气氛,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公司”的舰队以几艘改装过的中型武装商船为核心,船体上狰狞的炮口闪烁着幽光,透着一股资本武装特有的冰冷与高效。“联合会”这边则显得更加杂乱但充满悍勇之气,大小不一的船只上站满了眼神凶狠、装备各异的佣兵和独立探险家,如同聚集的狼群。
双方的探测波束和狙击手的瞄准镜光点,在昏暗的海面上交错扫视,任何一点过界的举动都可能引发一场混战。没有人注意到,一艘不起眼的深灰色双体船,正如同贴着海面滑行的幽灵,借助着岩壁投下的阴影和双方探测器的盲区,悄无声息地向着峡谷入口的侧翼迂回。
“拾荒者号”的驾驶舱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雷顿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船只,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每一次微小的转向和速度调整都力求完美,避免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小杰则紧张地盯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屏幕,监控着引擎状态、声纳回波以及被动接收到的敌方通讯碎片。
“公司第三巡逻队转向了,好机会!头儿,可以从他们三点钟方向的乱流区穿过去!”小杰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雷顿没有回答,只是猛地一推操纵杆,“拾荒者号”船身微微倾斜,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精准地切入了一片因海底地形而产生的混乱水流区。船只借着水流的掩护和自身潜航系统的优势,有惊无险地从两支对峙舰队那看似密不透风的封锁线缝隙中钻了过去,成功抵达了峡谷入口边缘一处被巨大岩架遮蔽的凹陷地带。
这里光线昏暗,水声回荡,巨大的岩壁投下浓重的阴影,是绝佳的藏身之处。
“只能送到这里了。”雷顿关闭了主引擎,只留下维持基本电力的辅助单元,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再往里,水下的主动声纳网和能量感应器会密集十倍,我们这艘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过去。”
凌夜点了点头,这一路上雷顿和小杰展现出的专业素养和胆识,让他对这艘“拾荒者号”和它的船员高看了一眼。他履行承诺,将另一块稍小一些的“星莹石”碎片抛给了雷顿。
“这是剩余的报酬。”
雷顿接过晶体,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奇异质感,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峡谷里面情况不明,除了‘公司’和‘联合会’,很可能还有别的‘东西’。小心。”
小杰也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递过来一个巴掌大小、造型粗糙的金属圆盘:“嘿,哥们儿,这个你拿着。我自己捣鼓的小玩意儿,短距离内可以干扰大部分常规探测信号,或许能派上用场。就当……交个朋友。”
凌夜看了小杰一眼,接过那个金属圆盘。这东西虽然粗糙,但内部能量结构颇有巧思,确实能在小范围内形成有效的信号屏蔽场。他点了点头:“多谢。”
没有再多言,凌夜转身走向船舷。他看了一眼下方幽暗如同墨汁、深不见底的海水,以及那从峡谷深处隐隐传来的、与他体内星辰之力共鸣愈发清晰的召唤感,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一入水,凌夜便立刻下潜,同时运转星辰之力,在体表形成完美的能量隔绝层,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他如同融入了黑暗本身,沿着陡峭的峡谷岩壁,向着那共鸣感传来的方向迅速下潜。
峡谷内的环境比外面更加诡异和危险。海水中悬浮着大量的微生物和矿物颗粒,能见度极低。两侧的岩壁上,那些蜂巢般的孔洞和金属残骸中,不时有闪烁着红光的监控探头伸出,或者能量感应器的波纹扫过。更有一些区域布置着肉眼难以察觉的激光栅格和高压电陷阱,显然是“公司”或“联合会”设置的防御措施。
凌夜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感知和对能量的精确操控,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总能提前预判并避开这些致命的障碍。小杰给的信号干扰盘也发挥了作用,在接近一些精密探测器时,他激活圆盘,制造出小范围的信号混乱,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通行窗口。
越是深入峡谷,那种共鸣感就越是强烈。同时,他也开始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能量残留。这些能量并非来自“公司”或“联合会”的科技装备,而是带着一种……阴冷、扭曲、仿佛能侵蚀心智的诡异气息,与“守望者”那种纯净浩瀚的星辰之力截然不同,反而隐隐与他记忆中“暮光背叛”时感知到的那些阴影生物的气息有些相似!
难道暮光议会的人也在这里?或者说,这里残留着当年“虚妄之潮”侵袭时留下的污染?
凌夜心中警惕更甚,下潜的速度却不减反增。
大约下潜了上千米,周围的压力已经大到足以瞬间压扁重型坦克,但凌夜依旧行动自如。前方的岩壁突然向内凹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如同被暴力撕裂开的洞口。洞口边缘残留着熔融后又凝固的痕迹,以及一些扭曲的、非自然形成的巨大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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