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婵道:“是先帝封我二叔为永昌侯的,先帝是……当今圣上的皇兄。”
许星楹颔首道:“先帝封的侯爷,还是因为当年你二叔孤身入敌营,救下太子。所以,侯府是天然的太子党。”
“当年先帝临终托孤,把皇位传给当今圣上,只求他护好先帝留下的唯一血脉——太子,并要他承诺待到太子及冠之时,将皇位还给太子。”
“可你觉得,皇帝真的愿意把皇位还给太子吗?他若是愿意,早在太子及冠的时候,就已经禅位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皇帝提防侯府,就是在提防太子。 我和你二哥哥和离,不是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也不过是顺了他的意,免得他对两府做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凌婵恍然大悟道:“陛下怕太傅因为你,跟侯府成为同盟,一起辅佐太子,皇帝不想把皇位还回去,所以他必须拆散太傅府和侯府的联姻。”
许星楹把食指放在唇珠上,做出嘘的动作,点点头道:“那么,同样道理,你想想,他会让你有机会嫁入尚书府吗?”
凌婵的眼神瞬间就晦暗下去了。
“宫宴上的旨意,看似恩赐,其实是陛下在制约侯府,他要把整个侯府完全掌控在他手里。承恩侯府可是陛下的外祖家,把杜秋蘅嫁入侯府,不就相当于,整个侯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陛下不会让你嫁入林家,所以就算那日你与林大公子有了肌肤之亲,他也不会成全你们。不管你们是不是在议亲,林家都只能否认议亲一事,你可明白?”
凌婵点了点头。
许星楹道:“你也不要恨林家。第一,林家的确没有与你议亲,是你娘误导了你;第二,他们那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反驳陛下,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就算你拼尽全力,用尽手段,嫁进林家,那你的下场也不会好,总之皇帝总有办法,让林家与侯府反目成仇。让你们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许星楹这么一解释,凌婵就什么都明白了,想起自己之前急切攀附林家的样子,不由得自嘲。
从此,她不会对林家有什么幻想。
“我都知道了,这样看来,林家何其无辜,差点被我连累了。谢谢嫂嫂提点我。”
大概是听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凌婵的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
其实凌婵以前也没有对嫁入林家有过幻想,她不认识林大公子,只是远远看过他一眼,只知道他学问不错,人也长得俊秀,林家又家世显赫。
曹氏在她耳畔说了太多嫁入林家的好处,说了林大公子如何如何好,这才让凌婵有了奢望。
有了奢望,才有了后来的心灰意冷。
那日凌婵从宫宴上心灰意冷地回到府里,曹氏没想过要安慰她,只觉得圣旨来得莫名其妙,甚至怀疑是许星楹从中搞鬼。
今日曹氏还在跟她说,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挽回林大公子的心,一定要嫁进林家。
母亲这是要把她往死坑里推啊!
凌婵抬起头,看向许星楹,满是歉疚,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嫂嫂,那一次,带你出城去山茶园,是我娘让我带你出去的,她说要给你一个教训,她告诉我,她找人吓唬吓唬你,让你从此安分守己。”
“我信了,就听我娘的去做。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要来杀你,是我对不起你,差点害了你一条性命。”
“还有长公主府那次,是罗静姝替我策划的,只恨我太蠢,什么都听罗静姝的,最后我落得一身污名,而平日里与我姐妹相称的罗静姝却完全置身事外。”
凌婵自嘲地摇摇头:“也是我咎由自取!”
“嫂嫂,过往种种,都是因为我眼盲心瞎,听信谗言,才对你多有误会,被人当枪使,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请嫂嫂看我以后的表现就是。”
凌婵塞给许星楹一个香囊就跑了。
许星楹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感慨,凌婵似乎长大了,没以前那么蠢了。
许星楹把香囊拿起来看了看,针脚细密,里面放了一些干花和香料,看起来倒是十分用心。
新年的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十四。
自从和离后,凌珏就再也没有出现,许星楹托着腮,静静看着满园花开,心里却记挂着一个人。
许太傅和虞夫人看在眼里,有心想让女儿转移注意力。
许太傅笑着走过来,伸手在许星楹面前晃了晃:“乖宝,大过年的,在园子里发呆,算怎么回事?”
“明日就是元宵节,盛京大街小巷都会挂满花灯,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在盛京过年,明日便一起去看花灯吧!”
许星楹刚要说话,虞夫人唯恐她不答应,直接说:“你和凌珏和离后,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们的笑话,你一直躲在府里不出门,正中某些人下怀。”
许星楹噗嗤一笑:“好了,我肯定要去的,爹,娘,你们别说了。”
第二日傍晚,太阳刚落山,许太傅就兴致勃勃地带着虞夫人和许星楹出门去看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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