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爆炸声还在耳边回荡,张定远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住倭寇堡垒后方升起的黑烟。大地刚刚震动过,脚下的泥土还在微微颤动。他立刻明白——敌人的火药库炸了。
这不是我们的人干的。是他们自己出了问题。
他迅速扫视前方防线。原本密集射击的石垒此刻乱作一团,火炮阵地无人操作,几个倭寇正从射击孔后爬出来,慌乱地往城内方向跑。左翼第三处墙体因爆炸震动摇晃,裂缝已经蔓延到基座,碎石不断掉落。
机会来了。
张定远一夹马腹,向前冲出数步,举起火铳指向那道裂口。“火器营!集火左翼第三射击孔下方!三轮齐射,打塌它!”声音嘶哑却有力。
传令兵立刻挥旗。火铳组迅速调整位置,弓手也跟着转移阵地。第一轮齐射,子弹打在裂纹边缘,几块石头崩飞。第二轮,墙体发出沉闷的响声,开始倾斜。第三轮刚打完,轰的一声,整段石墙倒塌,尘土扬起数丈高,露出一个五丈宽的缺口。
倭寇乱了。有人想冲过来封堵,但明军的箭雨立刻压了上去。两轮压制射击后,对方再没人敢靠近。
“百名义勇步兵!”张定远拔出长剑,“准备冲锋!盾手在前,枪兵居中,火铳组交替掩护!”
士兵们迅速列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盾牌挨着盾牌,长枪林立。张定远翻身下马,站在队伍最前方,左手持剑,右手举起火铳。
“跟我冲!”
一声令下,队伍向前推进。刚踏入缺口,两侧高台上就有零星箭矢射来。一名前锋盾兵肩膀中箭,踉跄了一下,旁边人立刻顶上,阵型没有断裂。
张定远大吼:“弓手登高!压制两侧台地!”两名神射手迅速爬上倒塌的石堆,架起强弓,连发三箭,将两个正在拉弓的倭寇射倒。
主道已被打开。
张定远挥剑前指:“全军压进!目标城门!”
大批明军开始涌入。火铳组边走边装弹,随时准备还击。长枪兵警惕地盯着两侧巷道,防止伏击。整个队伍以战斗队形快速穿过缺口,向横屿城内挺进。
残余倭寇见状,纷纷丢下武器往城里逃。有的人连刀都不要了,只顾着跑。也有几个死士想点燃路边油桶阻断道路,可还没点着火,就被明军火铳击毙。
街道上尘土飞扬,喊杀声此起彼伏。明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区,脚步声、命令声、奔跑声混成一片。
张定远骑上亲兵牵来的战马,率亲卫队疾驰入城。他一边前进,一边下令:“分队清道!每十人一组,逐街排查,严禁滥杀无辜!发现敌情立即报告,不得孤军深入!”
命令迅速传下去。各部开始按小组行动,有人负责清扫侧巷,有人守住路口,火铳手始终处于备战状态。
主街上,几间民房已经被点燃。火势不大,但有倭寇在屋檐下徘徊,手里拿着火把。张定远抬手就是一枪,最近那人应声倒地。其余两人转身要逃,又被两发火铳打中背部,扑倒在门槛上。
火没再蔓延。
“保护百姓房屋!”张定远大声下令,“谁纵火,按军法处置!”
士兵们高声回应。士气高涨,步伐更稳。有人高喊:“斩尽倭贼!还我河山!”这一句很快被更多人接上,整条街都响起了怒吼。
城内结构复杂,岔路多,小巷交错。张定远不敢大意。他让传令兵带话给各队头目:保持联络,每隔五十步设一名传讯兵,遇敌即报,不可冒进。
他自己带队沿主街推进,途中又击毙三名试图伏击的残敌。有一处窄巷里藏了五六个倭寇,看到明军过来就想冲出来拼杀,结果被提前发现,一轮火铳扫射全部放倒。
越往里走,抵抗越弱。大部分倭寇已经放弃防守,只想逃命。但他们无处可去,海路被戚家军舰队封锁,陆路又被明军步步紧逼,只能往城中心退。
张定远勒马于一处十字路口。这里地势略高,能看清前后街道。他环视四周,确认主力部队已全面进入城区,各小组正在有序清剿残敌。城门一带已被控制,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开进来。
远处仍有打斗声。城中心方向火光未熄,隐约还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说明还有人在顽抗。
但他知道,大局已定。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传令兵跑来,脸上沾着血迹。“将军!西街发现大批逃敌,正往钟楼方向聚集!人数约两百,有人举旗指挥!”
张定远立刻调转马头。“通知左翼三队,包抄西街出口!火铳组随我前进,弓手登房顶压制!不准让他们聚拢!”
队伍再次启动。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整齐的响声。张定远握紧火铳,手臂上的旧伤隐隐作痛,但他没有停下。
他知道,只要不停下,敌人就永远别想喘息。
西街入口处烟雾弥漫。几十名倭寇正慌乱地集结,中间一人举着残破的旗帜,大声吆喝。他们想组织最后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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