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罪惊变,暗棋落子
市集的混乱被迅速平息,但消息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传遍了镇北关每一个角落。天子遇刺,逆贼被擒,且搜出指向宸妃阿月的证物!一时间,满城哗然,人心惶惶,各种猜测和流言蜚语飞速传播。
“影鬼”被严密押解回帅府大牢,那枚草原风格的银质符文扣作为关键证物,连同口供(虽被卸了下巴,但总有办法让他“开口”),被第一时间呈送到了代理主帅赵庆云面前。
几乎同时,王公公便带着惊魂未定(表面如此)的小皇帝赵琰,以及宫中侍卫,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帅府。
“赵将军!”王公公一改往日阴柔,面色冷厉,语气尖锐,“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刺杀事件!逆贼身上搜出之物,分明指向内宫!此事,北疆必须给出一个交代!否则,咱家即刻奏明太后与陛下,北疆恐有谋逆之嫌!”他直接将事件定性,矛头直指阿月,并隐隐威逼赵庆云。
小皇帝赵琰被王公公半护在身后,小脸苍白,抿着嘴唇,眼神中带着“惊恐”和“无助”,紧紧抓着王公公的衣袖,一言不发,将一个受到惊吓的幼童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赵庆云面色沉肃,抱拳道:“王公公息怒,陛下受惊,皆是末将护卫不周之罪。逆贼已擒获,正在加紧审讯。至于证物……”他看了一眼那枚银扣,“仅凭此物,尚不能断定便是月夫人所为。或许有人故意栽赃,欲乱我北疆。”
“栽赃?”王公公尖声冷笑,“如此独特的草原饰物,镇北关内能有几人拥有?又与月夫人随身之物如此相似,天下有这般巧合?赵将军,咱家知你与月夫人……关系匪浅,但此事关乎天子安危,关乎社稷稳定,岂能因私废公!咱家要求,立刻将宸妃阿月羁押候审,彻查其身边所有人等!”
这便是要直接对阿月动手了。一旦阿月被正式羁押,其势力必遭清洗,幼子赵琰(幼帝)也将失去重要庇护,北疆权力天平将瞬间倾斜。
赵庆云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强行压下。他知道,此刻若断然拒绝,便是公然抗旨,给了朝廷和王公公更大的把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传:“月夫人到!”
只见宸妃阿月一身素衣,未戴钗环,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丝凛然,独自一人,缓步走入议事厅。她先是对着小皇帝赵琰盈盈一礼:“臣妾参见陛下,陛下受惊了。”然后转向赵庆云和王公公,“听闻市集发生刺杀陛下未遂之事,且疑与臣妾有关。臣妾特来,听候发落,以证清白。”
她竟主动前来,且孤身一人,这份胆识和镇定,让在场众人(除小皇帝外)都是一怔。
王公公眯起眼睛:“月夫人来得正好。这枚银扣,你可认得?”他举起证物。
阿月抬眼仔细看了看,点头:“认得。此乃臣妾旧物,是当年离家时,母亲所赠。但早在半年前,臣妾清理旧妆奁时,发现此物已不翼而飞,当时只当是奴婢不小心弄丢,并未深究。不想,竟落入贼人之手,成了构陷臣妾的工具。”她这番话,既承认了物品归属,又点明了失窃可能,将“故意持有”变成了“被动栽赃”,顺理成章。
“失窃?好一个失窃!”王公公显然不信,“谁能证明?”
“臣妾宫中侍女、管事皆可作证,当日确曾寻找此物。将军府管事亦有记录,臣妾曾因失窃些许旧物而申领过新的用度。”阿月应对从容,显然早有准备。
王公公一时语塞,他知道这种内宅记录,若阿月有心,很容易做手脚。
赵庆云适时开口:“王公公,月夫人所言,确有查证必要。但仅凭一件可能失窃的旧物,便羁押王爷侧妃、皇子生母,于礼不合,于情难堪,更易寒了北疆将士之心。不如先将逆贼审问明白,查清其背后主使及银扣真正来源,再行定夺。陛下安危为重,末将已加派三倍精锐,护卫驿馆,绝不会再给宵小可乘之机。”
他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给了朝廷面子(加强护卫),又暂时保下了阿月,将矛盾焦点重新引回对“影鬼”及其背后主使的审讯上。
王公公眼神闪烁,知道今日想立刻拿下阿月恐怕不易。赵庆云在北疆根基深厚,态度强硬,而小皇帝又一直“瑟瑟发抖”不曾开口表态……
他冷哼一声:“好!既然赵将军如此说,咱家便给北疆这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但逆贼审讯,咱家必须派人全程监审!限三日之内,必须查明真相,给陛下和朝廷一个交代!否则……”他未尽之言,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理应如此。”赵庆云沉声应下。
一场险些当场爆发的冲突,暂时被压下。阿月向小皇帝和赵庆云再次行礼后,神色平静地退下。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
阿月回到自己院中,关上房门,平静的神色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与一丝后怕。她知道,刚才自己是在刀尖上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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