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珠在掌心泛起温润的绿光,顺着林风的指尖渗入脚下的土地。最后一缕缠绕在灵脉节点上的黑气被绿光驱散,化作几不可闻的轻烟,混着揽仙镇清晨的薄雾消散在空气中。林风直起身,望着眼前熟悉的青石板路,指尖还残留着灵脉复苏时的温热触感——这处藏在镇外老槐树下的节点,是中洲大陆五条主灵脉的末梢,也是他净化的最后一处魔气残留点。
“林大哥,你看!”王铁柱的大嗓门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他正蹲在溪边,指着水里游弋的小鱼,“水清了!你看这鱼,鳞片都亮得反光!”
林风走过去,只见原本被魔气污染成深褐色的溪水,此刻已变得清澈见底,几尾银灰色的小鱼摆着尾巴游过,尾鳍划开的水纹里,甚至能看到细碎的灵气光点。苏婉儿蹲在溪边掬起一捧水,水在她掌心凝成晶莹的水球,映出她眼底的笑意:“灵脉通了,连水里的灵气都活过来了。”
陈石站在镇口的石拱桥上,玄土巨熊趴在他脚边打盹,厚重的熊掌偶尔扫过桥面,震落几片去年冬天残留的枯叶。他望着镇里错落的屋顶,低声道:“炊烟也有生气了。”
林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不再是被魔气浸染时的灰黑色,而是带着暖意的米白色,在晨光里轻轻打着旋。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孩童追着一只芦花鸡跑过石板路,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
这才是揽仙镇该有的样子。
他想起三年前离开时的景象:空无一人的街道,被魔化野兽啃噬得残缺不全的木门,井台上凝固的黑褐色血迹,还有祠堂里那几十具来不及安葬的、被魔气侵蚀得面目全非的尸体。那时的风都是冷的,刮过断墙时带着呜咽,像无数冤魂在哭。
“林小哥?”一个迟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林风转过身,看到一位提着竹篮的老妇人,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格外显眼,正是当年送他出城的张婆婆。她手里的篮子里装着刚蒸好的馒头,腾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皱纹,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真……真是你?”张婆婆放下篮子,颤巍巍地走过来,伸手想碰他的胳膊,又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缩了回去,“他们说林小哥成了仙长,带着人把魔崽子都打跑了,我还不信……”
“是我,张婆婆。”林风笑了笑,声音放得轻柔,“我们回来看看。”
“回来好,回来好啊!”张婆婆抹了把眼睛,忽然提高了嗓门朝镇里喊,“都出来看看!是林小哥回来了!护着咱们镇子的林小哥回来了!”
她的声音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镇子里激起涟漪。先是隔壁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是更多的脚步声、说话声,很快,青石板路上就站满了人。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有些半大的少年,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敬畏——他们或许不认识林风,但一定听过长辈讲起那个在魔气里护着镇民撤退的少年。
“真的是林道长!”当年给他们带路的猎户赵大叔挤到前面,黝黑的脸上绽开笑容,露出两排白牙,“我就说您会回来的!您看,咱们镇子又活过来了!”
他说着,指向镇东头的方向。林风望去,只见原本被魔化野猪撞塌的祠堂正在重建,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正抬着新伐的木料往地基上放,房梁上挂着红绸,风一吹,猎猎作响。祠堂门口的空地上,孩子们正在追逐嬉闹,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还攥着块五行形状的糖块——那是他当年临走时,用最后一点灵力给孩子们变的玩意儿。
“道长快请进!”赵大叔热情地招呼着,“我婆娘蒸了新米糕,还有去年埋在地下的桃花酒,得给您接风!”
“是啊是啊,到我家去!”
“我家有刚摘的鲜桃!”
镇民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眼里的热忱像刚出笼的馒头,蒸腾着热气。林风被他们簇拥着往镇里走,脚下的青石板被无数双脚打磨得光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上面,晃得人眼睛发暖。他忽然想起母亲生前常说的话:“这镇子啊,就像老槐树的根,看着不起眼,扎在土里,就能扛住任何大风大雨。”
走到当年他家的老院门口时,林风停下了脚步。院门是新修的,朱红色的漆还没干透,门楣上挂着两串红辣椒,是张婆婆特意挂的,说能驱邪。院里的那棵老梨树已经开花了,雪白的花瓣落了一地,像铺了层薄薄的雪。
“林小哥,您爹娘的牌位,我们一直供在祠堂里。”张婆婆轻声说,“等祠堂修好了,就请回这儿来。”
林风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他走进院子,在梨树下蹲下身,指尖抚过湿润的泥土。木灵珠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他能感觉到,有一缕极细的灵气顺着树根往上爬,钻进花苞里,让那些半开的梨花瞬间绽放开来。
“林大哥,你看这个!”王铁柱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个褪色的布包,“在炕洞里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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