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晴那句“哥哥对他在意的人,都如此”像句魔咒,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了整整两天。
以至于赏花宴当天早上,揽月给我梳头时,我还在对着铜镜神游天外,连她问“戴这支赤金蝴蝶簪可好”都没听见。
“小姐?小姐!”揽月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
“啊?哦!好,都好!”我猛地回神,胡乱应着。
揽月无奈,和旁边的夏竹交换了一个“小姐又开始了”的眼神。
夏竹憋着笑,拿起那支苏婉清送的、我戴过一次就嫌太重束之高阁的红宝金簪:“要不戴这支?夫人瞧见了定然高兴。”
我看着那金光闪闪、能当凶器用的簪子,瞬间清醒:“别!今天百花争艳的,咱们低调点,朴素点就好!”主要是怕万一跟人发生肢体冲突,这玩意儿甩出去能砸死人。
最后选了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子,配了身浅碧色的衣裙,力求在万紫千红中当一片不起眼的绿叶。
到了举办宴会的永昌伯府,果然已是姹紫嫣红,环佩叮当。各家贵女打扮得花枝招展,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粉气和……若有若无的较量意味。
我和萧知晴跟在苏婉清身后,一路收获了不少或明或暗的打量。尤其是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探究、好奇,甚至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嫉妒。看来我这位“因祸得福”的前恶毒女配,依旧是京城八卦圈的焦点人物。
苏婉清很快被几位相熟的夫人拉去说话了,留下我和萧知晴面对一众贵女。
“晴妹妹,这边来!”一位穿着鹅黄衣裙的小姐热情地招呼萧知晴,看样子是她在京中新交的朋友。
萧知晴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识趣地摆摆手:“妹妹快去,我随便逛逛。”这种小团体,我暂时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我在一丛开得正盛的牡丹前驻足,假装欣赏,实则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周围的八卦。
“……听说没?前儿个林尚书家的小姐在马球会上,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安平郡主今日这身云锦,是宫里赏下来的吧?真是华丽……”
“……那位就是温家小姐?看着倒是挺安分的,不像传言那般……”
我正听得起劲,一个略带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精准地指向我。
“温小姐今日怎的独自在此赏花?可是与令妹说不上话?”
我回头,果然是安平郡主皇甫玥。她今日穿着一身大红织金裙衫,珠翠满鬟,在一众小姐中显得格外……财大气粗。她身边跟着的,依旧是那几个以她马首是瞻的跟班。
来了来了,找茬的虽迟但到。
我脸上立刻挂起标准微笑,语气温软:“郡主说笑了。妹妹与好友叙话,我怎好打扰。这牡丹国色天香,独自欣赏也别有一番韵味。”
皇甫玥走近几步,用挑剔的目光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嗤笑:“温小姐倒是好兴致。不过,这赏花宴嘛,光看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也来玩些游戏助兴?”
她身后一个绿衣小姐立刻附和:“郡主说的是!听闻温小姐自小在侯府长大,想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让我们开开眼界?”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来了,经典的“才艺羞辱”环节。原主那点水平我门儿清,写字像狗爬,画画如幼童,弹琴能送走一屋子人。让我表演才艺?那是公开处刑!
“诸位姐姐谬赞了,”我继续装鹌鹑,努力让眼神显得真诚又带着点羞愧,“我资质愚钝,于这些风雅事上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就不献丑了。”
“温小姐何必过谦?”皇甫玥不依不饶,嘴角噙着一丝恶意,“还是说,侯府未曾好好教导温小姐?若是如此,本郡主倒可以禀明母妃,为温小姐请几位宫中嬷嬷好生教导一番。”
这话就有点恶毒了,暗指侯府教养不力,更是想给我扣上个需要“回炉重造”的帽子。
我正琢磨着是继续装弱还是稍微反击一下,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不劳郡主费心。”
是萧知晴。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站到我身侧,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家姐近日随兄长习字理事,兄长常赞家姐进步神速,心思灵巧。兄长曾言,女子立世,德行见识为首,技艺不过是锦上添花。郡主以为呢?”
她直接把萧衍这块金字招牌搬了出来,还精准地怼了回去——你说我们侯府教养不行?可我哥亲自教她,还夸她呢!你说才艺重要?我哥觉得德行见识更重要!
高!实在是高!
我差点没忍住给萧知晴鼓掌。这波配合打得漂亮!
皇甫玥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可以刁难我,可以讽刺萧知晴,但她绝对不敢公然质疑萧衍的话。萧衍的“毒舌”和“护短”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谁惹谁知道。
她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萧小姐倒是……姐妹情深。”
萧知晴微微颔首,一副“这是自然”的表情,然后转向我,语气自然地问道:“姐姐,母亲方才似乎在寻我们,不如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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