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山走后的第三天,林安正在打磨那柄玄铁短刀。刀刃在磨石上蹭出细碎的火星,映得他侧脸明暗交错。阿依娜蹲在旁边,把浸过灵泉水的布条缠在箭杆上——这是她新琢磨的法子,说能让箭矢飞得更稳,还能附着点水灵之气,对付铁皮熊的硬皮正好。
“铁山那小徒弟叫石磊,听说才十三,比当年的你还毛躁。”阿依娜手里的布条缠得均匀,箭杆上渐渐显出淡蓝色的水纹,“到时候可得看紧点,别让他莽撞行事。”
林安停下磨刀,用指尖试了试刀刃的锋利度,嗯,够了。他拿起旁边的兽皮袋,往里装了些伤药和解毒丹:“我让王长老给了些‘软筋散’,铁皮熊皮糙肉厚,打不过的时候能让它缓一缓。对了,你的‘水缠丝’练得怎么样了?”
“早熟练啦。”阿依娜放下箭杆,指尖一凝,几道细如发丝的水流凭空出现,在她掌心绕了个圈,又倏地钻进旁边的水缸里,溅起细小的水花,“上次试了,能缠住灵兔的后腿,对付铁皮熊的爪子应该没问题。”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马蹄声,铁山牵着两匹黑马站在门口,马鞍上捆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都准备好了?”他翻身下马,把包袱扔在石桌上,解开一看,里面是几套缝补过的皮甲,还有个崭新的箭囊,“这皮甲是我爹年轻时穿的,防御还行,给石磊备着。箭囊是王长老让人做的,能装三十支箭,够你们用了。”
林安拿起皮甲看了看,甲片虽然有些磨损,但接缝处都重新缝过,还抹了层防潮的油脂,看得出用心:“你倒是细心。”
“那是,”铁山拍着胸脯,“我师父说了,带新人就得周全点。对了,石磊已经在山门外等着了,那小子背着个比他人还高的剑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斩妖兽呢。”
三人收拾好东西,往山门走去。刚到山腰,就见个半大的少年背着剑匣,正踮脚往山上望,看到他们,眼睛一亮,跑过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林安前辈,阿依娜前辈,铁山师兄。”声音还带着变声期的沙哑,脸却涨得通红。
阿依娜看着他那剑匣,忍不住笑:“你这剑匣里装的是剑?还是斧头啊?”
石磊挠挠头,把剑匣解下来打开,里面是柄细长的铁剑,剑鞘上缠着圈红绳:“我爹说用剑潇洒,让我跟林安前辈学剑术。”
林安接过剑拔出半截,剑身还算光滑,就是剑尖有点钝:“剑是好剑,就是得磨磨。走吧,路上我教你几招基础的劈砍式,对付铁皮熊够用了。”
黑风林在宗门西侧,离山门有半天路程。林间的路不好走,藤蔓缠在树干上,时不时有受惊的灵鸟扑棱着翅膀飞起。石磊背着剑匣,一开始还逞强走在前面,没半炷香就落在了后面,呼哧呼哧地喘气。
“不行了吧?”铁山回头笑他,“早让你别带这么重的剑,你偏不听。”
石磊脸憋得通红,硬是不肯承认:“我能行!”说着又加快脚步,结果没注意脚下的树根,“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剑匣磕在石头上,发出哐当响。
林安扶他起来,拍掉他身上的土:“带重物赶路,得把重心放低,步幅别太大。”他接过剑匣背在自己身上,“我先替你背着,到了地方再还你。”
石磊抿着嘴,小声道了谢,眼眶有点红。阿依娜从兜里掏出颗糖塞给他:“吃吧,灵果糖,补充力气的。我们第一次出任务时,比你还狼狈呢。”
糖是用灵谷浆做的,甜丝丝的,石磊含在嘴里,脚步轻快了些。林安边走边教他剑术基础:“劈砍时手腕要稳,别用胳膊硬甩,就像这样……”他捡起根树枝,对着旁边的树干虚劈一下,树枝划过空气,带着轻微的风声,“铁皮熊的弱点在腹部,你看,它站起来的时候,肚子会露出来,这时候斜着劈下去……”
石磊学得认真,时不时停下比划两下,虽然动作生涩,却看得出来很用力。铁山在旁边补充:“除了肚子,眼睛也是弱点,阿依娜的箭就专射妖兽眼睛,百发百中。”
阿依娜瞪他:“别捧我,上次射偏的是谁?还不是你喊了一声,吓得我手一抖。”
铁山挠挠头,嘿嘿笑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一行人说说笑笑,倒不觉得路远。快到黑风林边界时,林安让大家停下:“前面就是铁皮熊的地盘了,都把皮甲穿上。石磊,你跟在我身后,看我怎么出剑,别擅自行动。”
石磊用力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剑。铁山把软筋散分给众人:“这玩意儿得扔到它嘴里才管用,等会儿我去引它注意,林安你找机会下手。”
阿依娜检查着箭矢:“我负责射它眼睛,争取让它暂时失明。”
布置妥当,四人走进黑风林深处。这里的树木更粗壮,地上的落叶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没什么声音。走了约一炷香,闻到股腥臊味,林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着前面的树丛——那里有个黑乎乎的影子,正趴在地上啃着什么,皮毛像铁皮一样泛着暗光,正是铁皮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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