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淌过小院的积雪,在沉水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林安踩着梯子,正把那本《北境农记》挂在屋檐下晾晒——昨夜老者带来的册子沾了雪水,得趁晴日晒干,免得墨迹晕染。阿依娜则蹲在灵田边,按照册子上的法子,把草木灰和灵泉水拌匀,小心地浇在麦种的新苗上。
“你看这苗,”阿依娜扬声唤他,指尖拂过泛着蓝光的麦叶,“浇了草木灰水,好像更精神了。”
林安从梯子上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新苗的叶片舒展得更开,边缘的蓝光也亮了些,像吸足了养分的孩童,透着股勃勃生机。“前辈的法子真管用,”他摸着下巴笑,“等开春,咱们试试他说的曲辕犁改良法,说不定能让灵田的收成翻一倍。”
正说着,腰间的枣木哨忽然轻轻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低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木哨是老者昨夜所赠,说吹三声便能唤他,此刻未吹自响,难道是……
“出事了?”阿依娜立刻站起身,指尖凝聚起水灵根气息,随时准备动身。
林安握紧玄铁剑,摸了摸震动的木哨:“哨音是从迷雾森林方向传来的,可能是前辈遇到了麻烦。”他回头看了眼灵田,又看了看织布机上未完成的布,咬了咬牙,“我去看看,你留在家里,若天黑我未归,就去找铁山帮忙。”
“我跟你一起去!”阿依娜不容分说地抓起水纹匕首,别在腰间,“迷雾森林我熟,能帮你辨路。”
林安知道她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便不会更改,只好点头:“那你跟紧我,千万别乱跑。”
两人循着哨音的方向往迷雾森林赶,雪后的林地格外寂静,只有脚踩积雪的“咯吱”声和远处隐约的鸟鸣。枣木哨的震动越来越清晰,到了森林外围的雾泽谷附近,竟变得急促起来,像谁在焦急地叩门。
“就在前面。”林安压低声音,玄铁剑出鞘,剑身映着雪地的反光,闪着冷冽的光。
绕过一片结冰的水洼,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昨夜老者提到的山洞外,散落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伤口处泛着乌黑的血迹,显然是中了剧毒。洞口的积雪被踩得乱七八糟,隐约能看到拖拽的痕迹,而那枚枣木哨,正插在洞边的雪地里,哨身还在微微震动。
“前辈被掳走了!”阿依娜捡起木哨,指尖触到哨身的刻痕,忽然惊呼,“这上面有字!”
林安凑近一看,果然——哨身内侧刻着三个极小的字:“黑风寨”。
“黑风寨?”林安皱眉,这名字在坊市听铁山提过,是离尘界边缘的一伙盗匪,专抢修士的灵草和法器,手段狠辣,连宗门弟子都敢招惹。“他们抓前辈做什么?”
阿依娜抚摸着哨身,忽然想起什么:“昨夜前辈说,他在迷雾森林深处有个山洞……说不定洞里藏着什么宝贝,被黑风寨的人盯上了。”她握紧水纹匕首,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我们得去救他!”
林安点头,把黑衣人的尸体拖到隐蔽处,又在洞口做了个北境特有的记号——用树枝摆成箭头,指向黑风寨的方向,万一铁山等人寻来,也好辨认。“黑风寨在黑石崖,离这里有三十里路,咱们得尽快动身。”
赶往黑石崖的路上,枣木哨的震动时断时续,像在指引方向。路过一片松林时,林安忽然停下脚步,从积雪里捡起半片撕碎的衣角,布料粗糙,带着股硫磺的气味——是黑风寨匪徒的标志性衣物。
“他们走得很急,”林安分析道,“看来前辈在他们手里并不顺从,可能在挣扎。”
阿依娜指尖弹出几缕水丝,缠绕在两人的脚踝上:“这是‘踏雪无痕’术,能让咱们走得更轻,还能保暖。”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却透着股坚定,“到了黑石崖,我用水灵根引动崖下的泉水,你趁机救人,咱们速战速决。”
林安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却在微微出汗。“别担心,”他轻声说,“前辈赠咱们册子和木哨,是信得过咱们,咱们定能把他救出来。”
黑石崖果然名不虚传,陡峭的崖壁上凿着十几个石洞,洞口挂着黑旗,旗下站着持刀的匪徒,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崖底有条湍急的河流,水声轰鸣,正好掩盖了他们靠近的脚步声。
“看那边,”阿依娜指着最东侧的石洞,“洞口的雪有被踩踏的痕迹,前辈肯定被关在那里。”
林安点头,示意她准备。阿依娜深吸一口气,指尖对准崖底的河流,水灵根气息源源不断地注入水中。刹那间,河水翻涌起来,浪花像白色的巨龙,顺着崖壁向上攀爬,瞬间淹没了半数石洞的入口。
“什么人?!”匪徒们惊呼着拔刀,注意力全被河水吸引。
林安趁机像猎豹般窜出,玄铁剑带着破空声,劈向守在东侧石洞的两个匪徒。他的剑法没有花哨的招式,全是北境搏杀时练出的狠劲,一剑便挑落对方的刀,再一剑击中要害,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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