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理会,继续用饼干盒敲击墙壁,制造出“屋里人被打扰很不满,但就是不打算开门”的动静。
僵持了大约两三分钟。
门外的拍门声和求救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完全停止了。
又过了一会儿,陈雪茹再次凑到门缝边,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
门槛边,那个蜷缩的身影不见了。雪地上只留下一片被压过的痕迹,和几串迅速被新雪掩埋的、通向黑暗巷口的杂乱脚印。
果然走了。
陈雪茹轻轻呼出一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她定了定神,走到里屋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慧真姐,安杰,没事了,人走了。”
门栓滑动,徐慧真和安杰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紧张和担忧。
“怎么样?真是坏人吗?”安杰急切地问。
“十有八九。”陈雪茹点点头,将刚才观察到的情况和自己的判断说了一遍,“脚印不止一个人,藏在暗处。我一制造动静假装屋里有人但不开门,他们觉得没机会,很快就撤了。这绝对是个针对我们的圈套。”
徐慧真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多亏雪茹你机警。要是我们真开了门……”
后果不堪设想。安杰也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住了徐慧真的衣袖。
“看来,王强担心的没错,有些人是真的不想让我们安生。”陈雪茹眼神冰冷,“这次没得手,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慧真姐,安杰,今晚我们三个都别睡了,警醒点。等天亮,我得想办法给王强递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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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风雪夜空下,轧钢厂三号安全屋内,气氛却比绸缎庄更加凝重和压抑。
这是一处位于厂区深处、伪装成废旧备件仓库的地下室,入口极其隐蔽,内部经过改造,隔音良好,配备了简单的医疗和审讯设施。
抓获的屋顶潜入者,代号经过初步审讯得知叫“夜枭”,此刻正被铐在审讯椅上。他右腿的枪伤已经由随队医生做了紧急止血和包扎,但失血和疼痛让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然而,他的眼神却依旧阴鸷凶狠,紧闭着嘴,对审讯专家和周建国的任何问题都报以沉默或冷笑。
桌子上,摆着从他身上搜出的物品:那套特制的伪装连体服、头套、一把加装消音器的特制手枪、两个备用弹夹、几个不同用途的小工具、一部经过改装、无法追踪来源的微型电台(已经没电,且内部关键芯片有物理烧毁痕迹),以及那个架设在三角架上的设备——经过技术科初步检查,确认是一种高增益的定向信号发射/接收天线,带有简易的操控面板,面板上一个红色按钮有明显的近期按压痕迹。
“白玲同志监听到的那个信号,很可能就是按下这个按钮发出的。”技术科的同志向王强和周建国汇报,“设备有自毁程序,在信号发出后自动烧毁了核心存储和部分电路,我们无法恢复其存储内容。但从其设计看,这应该是一个‘信号确认’或‘状态回传’装置,而不是直接的遥控引爆器。”
“也就是说,他的任务可能不是引爆,而是确认**状态,或者为真正的引爆提供信号指引?”周建国皱眉。
“很有可能。”技术科同志点头,“对方非常谨慎,使用了多层隔离。‘夜枭’可能只负责户外信号中继和确认,真正的引爆指令,或许来自更远的地方,或者由其他人,在收到他的确认信号后,通过其他渠道发出。”
王强沉默地听着,目光落在“夜枭”阴沉的脸上。这个家伙,是条硬骨头,但也可能是打开缺口的关键。
“他的装备很专业,不是一般敌特能搞到的。”王强忽然开口,声音平静,“这种特制伪装材料,这种带有抗干扰和自毁功能的通讯设备,还有他的身手和反应……更像是经过特殊军事训练的情报人员或特种作战人员。郑明那个层面,恐怕接触不到这种人。”
周建国眼神一凛:“你的意思是……这个‘夜枭’,可能来自更高层,甚至是境外直接指挥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王强走到“夜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夜枭’?或者该叫你别的名字?你的主子,给你下的最后命令是什么?确认信号发出后,是立刻撤离,还是等待进一步的指令?”
“夜枭”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王强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讥诮的弧度,依旧一言不发。
王强并不动怒,他回到桌边,拿起那部烧毁的微型电台,仔细看了看,又拿起那个定向天线设备的残骸,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的手指在天线底座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边缘,摸到了一点点极其细微的、不同寻常的黏着感。他凑近闻了闻,有一股极淡的、类似于胶水混合着金属氧化物的气味。
“这是什么?”他问技术科的同志。
技术科同志立刻拿来放大镜和检测试纸,仔细检查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王科长,这……这似乎是某种生物粘合剂的残留,很特殊,通常用于……用于将微型信号发射器或追踪器固定在生物体上,比如信鸽、昆虫,或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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