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在城外卷起一道黄墙,李文收回望向北方的目光,指尖从木剑柄上滑落。他转身走向内堂,脚步不重,却让跟在他身后的传令兵下意识绷直了背。
“把云姬叫来。”他在案前坐下,声音很平,“带上你在遗址里记下的所有轨迹图。”
传令兵应声退下。不多时,云姬走入,手中捧着一块薄玉片,上面浮着微光,勾勒出蜿蜒绿线的轮廓。她将玉片置于案上,绿光投射而出,在空中拉出一条缓缓流动的路径。
李文盯着那线条,忽然伸手,沿着它的走势划了一道。
“它不是往深处走的。”他说,“是循环的。”
云姬点头,“像心跳。”
“血管。”李文接上她的话,眼神一动,“你刚才说它是血管?”
“结构太规律。”她轻声解释,“分支角度、粗细变化,都符合活体供血路径。而且……”她顿了一下,“它在呼吸。”
李文没问怎么看出呼吸的。他知道云姬的空间感知能捕捉到常人无法察觉的波动。他只问:“有没有可能,这整座遗址,不是建筑,而是——被封存的生命体?”
云姬沉默片刻,“有可能。我感觉到地下有节律性的能量起伏,不像机关运转,倒像是……沉睡中的代谢。”
李文站起身,走到罗盘前。他注入一丝气运之力,指针微微颤动,最终指向天山方向。与此同时,罗盘边缘浮现出几道细密纹路,与玉片上的绿线竟有几分相似。
“呼衍枭用的邪术,源头也在那边。”他低声说,“昨夜那个黑袍人留下的能量残迹,和雪莲精灵感应到的频率一致。他们用的不是纯粹的诅咒,是某种……操控生命的东西。”
云姬走近一步,“你是说,他也懂这种‘血管’?”
“不懂。”李文摇头,“他是借用。就像盗墓的人拿着钥匙,却不知道锁是怎么造的。”
他停顿片刻,目光落在案角那块从遗址带回的骨砖碎屑上。他拿起它,以气运催动,碎屑缓缓浮起,在空中旋转。
“植物精灵为什么能越种越强?”他自问,“因为它们在耕种中积累经验,形成传承。但最初呢?是谁让第一株灵麦诞生精灵的?”
云姬看着他,“你是想追溯源头?”
“我想知道规则。”李文将碎屑轻轻放回桌上,“如果一种植物可以被设定为‘必出精灵’,那动物呢?战马能不能被设成‘天生神力’?士兵能不能生下来就抗毒耐寒?”
云姬瞳孔微缩。
李文没有看她,继续说:“我们一直以为力量来自修炼、血脉或天赋。但如果……这些都不是根本,真正的核心是‘怎么被写出来的’呢?”
“写?”云姬重复这个字。
“就像这块绿线。”李文指向空中投影,“它不是自然长成的,是被人‘画’出来的。但它现在能动,能引导,甚至能影响空间结构。说明画它的那个人,掌握了一种……定义生命的方式。”
屋内一时安静。
云姬缓缓开口:“你要研究这个?”
“我已经开始了。”李文拉开抽屉,取出一张草纸,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源·序·变。
“源,是初始模板;序,是信息排列方式;变,是迭代进化的机制。”他指着字说,“植物精灵的成长符合这三步。我怀疑,古兽园里的东西,也是这么来的。”
云姬盯着那三个字,忽然问:“你打算怎么做?”
“先从最实际的开始。”李文收起纸张,“我们需要更强的战马。赤奴的骑兵在沙漠机动性强,但面对匈奴铁骑正面冲撞,还是吃亏。若能让普通战马拥有部分神兽特质——比如夜视、耐饥、筋骨如铁——战场格局就会逆转。”
“可我们现在连门都没有。”
“门就在遗址里。”李文看向窗外,“那条绿线不是引路,是提示。它在展示一种‘设计语言’。只要我们能读懂一个字符,就能试着写下新的句子。”
云姬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可以帮你解析结构。但你要小心,这种力量一旦失控,后果不是战败,是扭曲。”
“我知道。”李文语气平静,“所以不能急。也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
半个时辰后,内堂灯火亮起。李守诚拄着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赤奴。两人坐下后,李文开门见山。
“我想启动一项新计划。”他说,“目标是寻找上古驯兽之法,让凡马具备神驹潜能。”
李守诚眉头皱起,“这种传说里的东西,现在提合适吗?马超刚败一次,未必不会再攻。眼下该加固城防,调粮备兵,而不是去翻老祖宗的旧书。”
赤奴却眼睛一亮,“真能让马变强?”
“不一定成功。”李文坦然道,“但值得一试。天山一带曾有古老部族驯养异兽,留下不少遗迹。若能找到线索,或许能还原部分技艺。”
李守诚看了他半晌,发现他眼神坚定,便叹了口气,“你要做什么,我拦不住。但别耽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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