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消失的瞬间,李文指尖还搭在那块刻着符文链的陨铁边缘。他收回手,掌心的星图光球已不再震颤,光纹缓缓归于平静。呼衍铁站在炉后,刀尖仍指着地下管道的开口,像是防备什么会从里面爬出来。
“它不是武器。”李文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洞内所有人都停了动作,“是信号塔,或者……开关。”
云姬站在投影残影前,眉心那道银线还未散去。她没回头,只低声说:“能量脉冲的频率,和人脑清醒时的波动接近。他们在模拟意识。”
“那就不是机器。”呼衍铁收刀入鞘,“是活的。”
李文没再看祭坛投影,转身走向洞口。风沙已经停了,天边泛出灰白。他抬手一召,桃树精灵从袖中飘出,花粉洒向岩壁裂缝,刚才幻阵的位置重新凝出一道虚线轮廓。
“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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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车轮碾过碎石坡时,李文闭着眼,星图光球浮在膝上。光球表面映出乌孙熔炉的结构图,又被层层拆解,重组为某种环形阵列。他的手指在光球边缘轻点,每一次触碰,都让阵列中心多出一道连接线。
云姬坐在对面,掌心贴着车壁,感知着地脉流向。她忽然睁眼:“那片区域的地气,最近三个月被抽走过三次。不是采矿,是供能。”
“所以他们需要大量稳定输出。”李文睁开眼,“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维持某个长期运行的东西。”
呼衍铁靠在车门边,手里摩挲着从俘虏舌根抠出的控魂石。“有这种本事的人,不会只炼几把刀。他们在训练人,用符文改肉体,用能量灌意识。”
李文将光球收回袖中,从青铜罗盘夹层抽出一张薄绢。上面是他在回程途中画的草图——一座环形建筑,中央高台,四周分列十二座附属殿宇,布局与地下祭坛惊人相似。
“我们需要自己的人。”他说,“不是临时拼凑的骑兵,是能看懂阵法、能操作器械、能分辨真假情报的兵。”
呼衍铁抬头:“你是说……办学堂?”
“在莫高窟。”李文说,“地势险要,岩层稳固,已有现成洞窟。最重要的是,那里曾是古祭司传道之所,气运未散。”
云姬皱眉:“但空间褶皱还在。昨天我测过,第七窟上方有微弱扭曲,训练时可能引发感知错乱。”
“那就改。”李文说,“松树精灵布根脉,甘蔗精灵固岩层。三天内,我能让它比新城地基还稳。”
呼衍铁咧嘴笑了:“我要教骑射,不许他们光读书。”
李文点头:“战阵堂归你。器械堂由工匠队负责连弩和投石机改良。第三堂……得你来。”
云姬沉默片刻:“我可以教基础空间感知,但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觉醒。”
“不需要都觉醒。”李文说,“只要他们学会识别异常,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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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前的空地上,李守诚拄着木杖站着,身后是五位家族长老。他们刚听完李文的陈述,脸上无一不写着不赞同。
“设武学堂?”李守诚声音沉稳,“自古治国,以文驭武。你设军校,是要让刀兵凌驾于礼法之上?”
“礼法挡不住地底爬出来的东西。”李文平静回应,“乌孙熔炉里的符文链,是活体改造的痕迹。他们已经在造战士,不是兵,是工具人。我们若不提前准备,等他们成军,就只剩挨打。”
“那你该扩军,不该办学。”另一位长老开口,“战时征召,战后归田,才是正道。”
“正道打不过邪术。”赤奴突然从人群后走出,大步上前,“我羌族三百勇士,昨夜还在玉门巡防。可你们知道他们怎么死的?不是战死,是被虫子从骨头里啃空!你们还觉得,读几本书就能挡住这种东西?”
李守诚盯着他:“你是外族,无权干涉李氏内政。”
“我虽非李姓,但血誓已立。”赤奴拍了拍腰刀,“他救我命,我护他道。若你们不愿变,我带人走。西域有的是地方,能容下敢战之人。”
气氛骤然紧绷。
李文抬手,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铺在石台上。图纸上是改良连弩的设计——弓臂用陨铁锻造,弩机内置齿轮组,弦线呈淡粉色,标注着“桃树纤维强化”。
“三日。”他说,“百架成弩,射程三百步,穿透三层皮甲。若成,军校立;若败,我自请闭门思过,三年不议军政。”
李守诚盯着图纸,目光落在齿轮结构上。“你哪来的工匠?”
“城里有十二个铁匠,八个木工,还有三个曾修过龟兹的机械门。”李文说,“加上植物精灵辅助,进度可控。”
“要是你偷工减料呢?”
“每架弩机,当场试射。由长老团指定靶阵,三轮连发,命中率不足七成,即为失败。”
李守诚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三日后卯时,校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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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李文在莫高窟第三窟内铺开整张设计图。油灯下,线条清晰,标注详尽。呼衍铁蹲在一旁,用刀尖指着弩机绞盘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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