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一轮,每队交接时核对记录。”李文说,“红柳不说话,但会记。”
补给队开始卸货。李文站在一旁,看着新粮袋被放上浮架。红柳静静立着,枝条微垂,树脂珠在阳光下闪烁。他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株的树皮,触感温润,像是有了体温。
亲卫走来,低声说:“沙狐刚绕着洼地跑了一圈,回来时咬了根断须,像是狼毛。”
李文点头,没说话。他取出罗盘,平放在红柳旁。指针静止,无异常。
“不是冲粮来的。”他说。
亲卫愣住:“那它来干什么?”
李文看着枯泉。泉眼边缘的沙土微微下陷,像是被什么从底下轻轻顶了一下。他蹲下,将手贴在沙面。震动极轻,频率与前几日红柳感应到的不完全相同。
“换了一种。”他说。
他取出一株夜光草,埋入泉边。根须入沙后,枝叶缓缓亮起,但荧光不稳定,忽明忽暗。他再割掌,血滴入草根。血光一闪,夜光草猛然抖动,荧光骤亮。
“有东西在学。”他说。
亲卫紧张起来:“学什么?”
“学不动。”李文说,“前几日的震动是直线游走,像沙蚓。现在是停顿、试探、再移动,像是在躲红柳的感应。”
他站起身,走向东南角那株曾示警的红柳。树皮上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锐物轻轻刮过。他用指甲抠了抠,沙粒落下,露出底下微红的木质。
“它碰过树。”他说。
亲卫立刻检查其余三株。西北角的红柳根部沙土有轻微翻动痕迹,像是被挖过又掩上。李文蹲下,伸手探入沙中,指尖触到一根细丝,半透明,韧性极强,一拉即断,断口整齐。
“不是自然物。”他说。
他将细丝放在掌心,取出罗盘,以血激活微光扫描。光纹扫过细丝,表面浮现出极淡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号的残迹。
“人工的。”他说。
亲卫声音压低:“有人在底下布线?”
李文没回答。他走到粮台边缘,看着整齐堆放的粮袋。红柳静静立着,树脂珠泛着微光。沙狐趴在台边,耳朵忽然竖起,转向枯泉方向。
李文抬起手,示意所有人静止。
沙狐站了起来,鼻子朝地,缓缓向前走了三步,停下,低吼。
李文慢慢取出罗盘,平放于沙面。指针依旧静止。
他蹲下,将手贴在沙上。震动还在,但这次,频率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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