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目光如刃,直刺苏婉柔:“真正的血脉共鸣,骗不了机器。”
全场死寂。
苏父缓缓站起,眼中泛红,声音沙哑:“从今日起,暂停苏婉柔一切继承权,待进一步亲子鉴定结果出具后再议。”
话音落下,犹如惊雷滚过天际。
就在此时,大厅外传来一阵沉稳脚步声。
众人回头,只见玄关处立着一道挺拔身影。
黑色大衣垂落至脚踝,面容冷峻如霜,眼神深不见底。
傅司寒缓步而来,手中握着一份文件,封面上印着国际刑警组织徽章与多国联合签章。
他目光掠过苏倾月,最终停在那份名单上那些熟悉的名字。
空气,悄然凝固。
傅司寒站定在大厅中央,黑色大衣如夜幕垂落,周身气场冷峻逼人。
他抬手将那份盖有多国联合签章的国际刑警协查令缓缓展开,纸页翻动间,仿佛掀开了尘封三十年的黑暗帷幕。
“代号‘白厅’。”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整个宴会厅,“一个以文化保护为名,实则从事跨国文物走私、基因数据窃取与非法人体实验的秘密组织。其分支渗透全球十七个国家,专挑新生儿调换、伪造身份、采集特殊体质儿童进行声波共振与神经适应性测试——项目代号:‘替代计划’。”
全场哗然。
贵族们交头接耳,脸色发白。
那些曾对苏倾月冷眼相待的艺术掮客,此刻额角渗出冷汗,下意识往后退去。
他们中有人参与过地下拍卖,有人经手过“鸣心盒”真品流转,甚至……亲手转卖过某些“来历不明却天赋异禀”的孩童资料。
傅司寒目光如刀,扫过人群:“你们以为藏在慈善基金会的账本背后,躲在非遗传承的光环之下,就能抹去罪证?可你们忘了——真正的文明,会自己发声。”
话音未落,米娅从侧门步入,手中平板连接投影系统,画面切换至卢浮宫地下档案库加密分区的初步调查结果。
一排排编号整齐的音频文件赫然显现,标题格式统一:Subject + 字母 + 数字序列。
“这是三十年前,由‘欧罗巴文化遗产基金会’秘密归档的中国籍婴幼儿原始声纹样本。”她语气肃然,“共计217例,其中Y类样本仅3例,Y1号……声波基频与《鸣心镯》共鸣频率匹配度99.87%。”
镜头拉近,屏幕上跳出一段波形图——正是苏倾月啼哭时的声纹轨迹,与玉镯内刻母频完美重合,如同命运写下的唯一密钥。
苏婉柔站在原地,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终于明白了。
不是她不够优秀,不是她不配拥有这一切……而是从一开始,她就是被选中的“替代品”。
她的存在,不过是组织为了掩盖真正目标而布下的棋子。
而苏倾月,才是那个他们恐惧了三十年的“纯净体”——能唤醒古老血脉共鸣、破解所有声核密码的人。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在心底嘶吼,脸上却强撑笑容,一步步后退,“我是苏家的女儿!我从小在这里长大!”
没人回应她。
苏父闭目扶额,苏母掩面啜泣。
五个哥哥眼神冰冷,早已将她划出家族边界。
只有苏倾月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深邃如渊。
她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清醒。
原来师父临终前死死攥着她的手,说“他们还会来找你”,并非妄言。
那场大火烧的不只是房子,更是敌人的最后一丝侥幸。
而今,网已收紧,猎物开始自乱阵脚。
晚宴结束,宾客仓皇离场。
深夜,暴雨将至。
苏婉柔逃回城郊那栋破旧的老屋——那是程丽华生前唯一的住所,堆满陈年杂物与泛黄照片。
她翻箱倒柜,终于在衣柜最深处摸到一部老式录音机,铁皮外壳锈迹斑斑,却是母亲从未离身之物。
她颤抖着按下播放键。
沙哑女声缓缓响起,带着浓重哭腔:
“柔儿,妈妈对不起你……但我必须走,他们要的是‘纯净体’,你不是目标……如果有一天苏家真女儿回来,你一定要远离她,别掺和进那些事……他们会杀了你知道的一切……”
录音戛然而止。
苏婉柔瘫坐在地,泪水汹涌而出。
原来连母亲,也只是棋子。
窗外电闪雷鸣,一道黑影悄然掠过树梢。
镜头拉远,只见苏倾月立于院外梧桐树下,手中握着一枚微型解码器,正从“声核母盘”中提取出另一段加密音频。
雨滴落在她肩头,她却恍若未觉,唇边浮起一丝冷笑。
“原来你们真正害怕的,不是我回来了。”
她轻声低语,眼中寒光乍现,
“是我听懂了这些声音。”
远处,警笛声隐约传来,划破长夜寂静。
风,正在变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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