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与咏月泪晶重新掉落在地,发出沉闷但却很轻微的撞击声。
也就在这一刻,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那声音既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带着说不出的遗憾与不甘。
汪焰的后颈汗毛瞬间竖起,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朴刀,刀身上还残留着琅珠的血液。
“你们听到了吗?”
吴小倩的声音颤抖着,双手死死捂住嘴巴。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
汪焰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在远处的高老大与李老三身上。
那两人正站在岩石阴影处,高老大手中的枪虽然垂下了,但食指仍然搭在扳机上,随时可能抬起。
李老三则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但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这两人,他还是得防备着。
莫清苍依旧在运功恢复伤势,刚刚苏醒的钟教授和李蕾,则都是很虚弱的坐在地面上,虽然眼中充满了惊讶之色,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身处的情况,而产生的焦虑。
汐歌此刻已经跪在琅珠身边,并已经用鲛树原浆在为琅珠医治伤口了。
“忍着点。”
汐歌用鲛语低声说道,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她小心地将原浆倒在琅珠的断臂处,浆液一接触到伤口就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琅珠的身体猛地绷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但她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呼,只是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汐歌的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汪焰用余光观察着这一幕,心中也说不处是什么感受。
汪焰此刻回想起来仍然后怕不已。
刚才那一刀完全是出于本能,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
如果自己的直觉有误,那么...他不敢继续想下去,手心沁出一层冷汗,黏腻地贴在刀柄上。
那断臂处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生长着,很快形成了一层半透明的薄膜覆盖在伤口上。
但琅珠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海蓝色的长发被汗水浸透,贴在脸颊上,显得格外脆弱。
“素贤。”
汪焰压低声音,眼睛依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你问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素贤点点头,她蹲下身,用流利的古彝语与两位鲛女交谈起来。
汪焰注意到,随着对话的深入,唐素贤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几乎拧成了一个结。
事实上,不仅汪焰满腹疑问,在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钟教授已经扶着李蕾站了起来,两人站在稍远的地方,既不敢靠近汪焰这边,也不敢接近高老大那边。
经过一番交流,唐素贤终于转向汪焰,她的嘴唇微微发白:“是鲛族的夺生术。”
汪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
“鲛族的夺生术……”
根据唐素贤的解释,原来丝洛并未彻底消亡,而是借助咏月泪晶中残存的能量,试图对同族的琅珠施展这种禁忌之术。
如果成功,琅珠的意识和灵魂将被彻底抹去,身体则成为丝洛重生的容器。
“这些老怪物……”
汪焰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愤怒之色溢于言表,“竟然连自己的晚辈都下得去手!”
他想起丝洛临终前特意看向琅珠和汐歌的眼神,那里面明明包含着慈爱与不舍。
“还说要我照顾好她们两个,有何我说了那么多看似很真诚的话,原来都只是为了赢得信任,让我们放松而已!”
真是鳄鱼的眼泪!
他弯腰捡起咏月泪晶,动作谨慎。
按照汐歌的说法,夺生术一旦失败,施术者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但汪焰还是选择了用右手去拿。
水晶入手冰凉,出奇地安静,不再有之前那种诡异的脉动。但汪焰依然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的庞大能量,就像深海下的暗流,表面平静却暗藏杀机。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苟教授的尸体。
既然丝洛能施展夺生术,那么差不多强大的鬼主呢?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在每个人心头。
“现在最好的办法……”
唐素贤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就是放一把火把这件羽氅和这具尸体都烧掉。”
她说着指了指苟教授的尸身和那件诡异的黑色羽氅。
汪焰默默的从吴小倩的手中接过一个防风打火机,她的指尖在交接时微微颤抖。
汪焰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高老大。
这个盗墓头子正歪着嘴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但当汪焰的目光扫过来时,他立刻假装研究起自己的枪管来。
李老三则缩着脖子,眼睛却贼溜溜地转个不停,很明显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确定暂时没有威胁后,汪焰从背包里取出一罐燃油脂。
这种特制的油脂一旦点燃就很难扑灭,温度也比普通火焰高得多。
他小心地将油脂倒在黑色羽氅上,那件诡异的衣物接触到油脂后竟然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活物被烫伤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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