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仅是数十年来首位美国 F1 世界冠军,更是史上第一位摘得该项荣誉的黑人车手。安东尼?哈里森于上周末在巴西站锁定冠军,此前……” 新闻播报还在继续,这条消息此刻正传遍整个赛车界。
安东尼在新秀赛季就险些夺冠,却在倒数第二站中国大奖赛的进站环节因自身失误,遗憾不敌马蒂?哈马莱宁;而一年后,他终于完成救赎,捧起了总冠军奖杯。
迈凯伦车队今年的赛车编号还是 22 号和 23 号,但 2009 年,他们的赛车将换上象征冠军的 1 号和 2 号。
至于原本的 22 号和 23 号,据说会划归本田车队。
显然,本田车队内部的权力博弈造成的影响,比最初看起来更严重,整个赛季后半段,他们几乎都在彻底的不确定性中度过。
英国的本田 F1 车队显然想继续留在赛场,但日本本田总部呢?
受全球经济形势影响,他们更倾向于退出。备受尊敬的车队负责人罗斯?布朗几乎要孤注一掷,打算自己买下车队时,本田才最终妥协:同意再资助车队一年,同时寻找买家。
但对 F1 来说,这一切都来得太晚,所以本田下赛季将被视作 “新加入的车队”—— 当然,新车队可免交规定的参赛费。
抛开这些繁琐的行政流程不谈,迈凯伦正稳步崛起,而本田虽能继续留在 F1,根基却摇摇欲坠。即便如此,他们的处境也比我好得多。
“别听这个了。” 坐在我旁边的张琳抱怨着,把电台调到了一个播放法语流行乐的频道,幸好这音乐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倒也清净。
“你还在生气。” 我指出,甚至不用问。
自从我告诉张琳,我打算在 11 月借助临时经纪人埃内斯托?西诺雷利的关系,去东亚顶替 A1 摩纳哥车队的车手参赛后,她对这件事的态度就一直很反常。
美国赛车圈有个说法:“所有人都沾亲带故”,欧洲赛车圈似乎也是如此。
A1 摩纳哥车队的席位持有者兼车手是奥利维耶?克莱门特,这位意裔摩纳哥车手的经纪人正是阿根廷裔意大利人埃内斯托?西诺雷利;西诺雷利同时还代理着德裔乌拉圭车手洛伦佐?巴尔巴罗;而巴尔巴罗,正是我在 F1 围场里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说到底,我能得到这个机会,靠的全是人脉,目前还没走多少正式流程。尽管如此,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张琳要做的似乎只是开车送我去机场,让我飞往东方,用一场比赛证明:只要赛车实力与对手持平,我就能拿出让人惊艳的表现。
“…… 是,我是还在气。” 沉默片刻后,张琳承认了。
或许刚才她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回答我。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你是想让我放弃赛车吗?是因为这个吗?” 我尽量温和地问,但心里完全没底,如果她真的这么说,我该怎么办?
此刻的我,根本没有答案。
一方面,我爱她,想让她开心,也想和她一起幸福生活;但另一方面,赛车是我唯一会做、也一直以来在做的事。
我没上过大学,说实话,就算是高中最后阶段,我也总在赛道边接受辅导,很少正经去学校,成绩也只是勉强及格。
所以,我根本没法轻易找到一份高薪工作。
我早已习惯了摩纳哥的生活,其实我们俩都是,毕竟她已经和我同住一段时间了。即便我真的想放弃赛车(当然,我现在不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新的生活。
赛车是我的热爱,或许听起来有些可悲,但它几乎是我唯一的热爱。
如今不再是 F1 车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该何去何从。
长久以来,我的人生目标一直很明确:先是成为 F1 车手,我做到了;接着是登上 F1 领奖台,我也做到了,还两次;然后目标变成赢下一场 F1 比赛,或许之后还会想冲击世界冠军。可现在,这些都不可能了。
我已离开 F1,未来一片迷茫。
“不是的,不是想让你放弃。” 张琳说,“我知道赛车是你的挚爱,是你想做的事。说实话,有个 F1 车手男朋友,我曾经也很骄傲。但与此同时,你刚熬过一个漫长到让人喘不过气的赛季,明明有机会回来,和我一起度过休赛期,结果你却立刻找了个赛车赛事参加,好像根本不想花时间陪我。”
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不安。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张琳是这段关系里更从容的一方:我有钱有名,但她是才华横溢的记者,也是她在引导我适应这段感情。可我没意识到,在她心里,自己只是 “和全球巨星赛车手约会的普通记者”。
张琳是 niche(小众领域)作家,面向的也是小众读者,所以她的收入注定比我少,名气也注定没我大。
她似乎在担心,最近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一心扑在 “保住并重建 F1 生涯” 上,忽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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