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深海摇篮基地。
主控室里死一样的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中央那张医疗床上。
特尔-罗尔提着只剩骨头架子的史蒂夫-罗杰斯，往医疗床上一扔。
“修好他，托尼。”
托尼上前，想把他扶正。
他的手碰到史蒂夫的手臂，人直接僵那儿了。
太轻了。
手里没分量，跟抓着一团干草差不多。
这手感比亲眼看见更让人难受。
他手抖得厉害，掀开了史蒂夫身上破破烂烂的制服。
下面哪还有肌肉，一层皮包着骨头。
皮肤上全是发黑的针眼，密密麻麻的。
托尼的拳头攥紧，指甲都掐进了掌心肉里。
旺达和幻视站在一旁，脸都白了。
几个后备役的X战警，包括那个嘴最碎的死侍这会儿都一声不吭，低头擦着自己的家伙。
看着那个曾经的精神象征变成这副鬼样子，一股憋屈的无力感压在每个人心头。
轮椅上的查尔斯教授，带来了更糟的消息。
“鹰眼失踪了。”
“娜塔莎正在被全球通缉。”
“神盾局的内部清洗还没停。”
一片死寂。
“咔嚓。”
撕开压缩饼干包装袋的声音，响得格外清楚。
所有人齐刷刷地扭头。
特尔-罗尔盘腿坐在角落，正把一块高热量军粮往嘴里塞，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
他好不容易咽下去，看着这帮人满脸莫名其妙。
“哭丧呢？”
“多大点事。”
特尔-罗尔站起来，把快要绷不住的托尼推到一边。
他没急着救人，反而低头打量着床上快断气的史蒂夫，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那层皮包骨的胸口。
“啧啧。”
“身子骨烂得差不多了。”
特尔-罗尔的目光，像是看穿了这副皮囊。
“但这股子精神气……烧得还挺旺。”
他收回手，撇了下嘴。
“有两下子。”
话刚说完。
嗡！
金色的气焰从他身上冲出来，变成一团光，裹住了史蒂夫。
这股气没有硬灌，而是直接从最细微的地方开始，重塑他的生机。
史蒂夫那干瘪的身体看不出变化，但那股挥之不去的死气，一下就没了。
“咚！咚！咚！”
心率监测器上那根快要拉平的线，突然疯了一样上下狂跳。
一下比一下重的心跳声，跟打鼓一样，在主控室里响着。
几分钟后，特尔-罗尔收了手。
史蒂夫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
他先是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围在床边的托尼，咧嘴笑了笑，虽然看着很虚弱，但还是那个熟悉的表情。
“托尼。”
他的声音沙哑。
“我好像……把一身肌肉都睡没了。”
托尼眼圈通红，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事儿。”
“脑子还在就行。”
托尼说着调出一个全息投影。
屏幕上，一个穿着崭新制服的“美国队长”，正站在联合国大厦前，用一张正气凛然的脸，发表着讲话。
“为了更高级别的安全，我们必须做出牺牲，包括一部分自由……”
史蒂夫看着屏幕上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听着那段他打死都不会说的混账话。
他没吼也没骂。
他只是自己坐了起来，拔掉身上的管子。
他的眼神冷得吓人。
“那是我的脸。”
“他在用我的脸……撒谎。”
这股安静的愤怒让气氛又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不正经的身影挤了过来。
死侍凑到史蒂夫床前，伸出手指在他胸口上戳了戳，比划着。
“嘿，老兄，别难过。”
“这下好了，咱俩可以组个‘排骨侠联盟’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
“队长，你现在的胸，还没我的大呢。”
“……”
整个房间的气氛，从悲壮一下拐到了奇怪的地方。
托尼借着这个机会，吐出一口气把情绪压了回去。
他走到另一边，一块合金板升起，后面是一套全新的战甲。
红、白、蓝三色涂装，胸口的反应堆是个五角星。
“你没了盾牌和肌肉。”
托尼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调调。
“之前闲着给你造的钢铁之躯。”
特尔-罗尔刚啃完饼干，正想吐槽这铁罐头太土。
他忽然停住，扭头看向基地东边。
“喂，托尼。”
“你们这避难所就这水平？”
“隔壁怎么跟关了个太阳似的，快炸了。”
话音刚落。
东边那堵厚实的合金墙，连个响动都没有，直接烧成了一滩滚烫的铁水。
一股能把空气烧出波纹的热浪冲了进来。
一个女人从那个烧穿的洞口飘了出来。
琴·葛蕾。
她的眼睛里全是火。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风暴，以她为中心，扫过全场。
“呃啊！”
查尔斯教授反应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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