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铁窗隔绝了京城的初雪,只留下惨白的灯光打在水泥地上。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年恐惧混合的气味。
一张斑驳的木桌后,坐着公安局赵卫国。
他指尖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着桌子对面那个形容枯槁、眼神涣散的老者——前伪满洲国资源厅高级顾问李守仁。
方清远抱臂倚在墙角的阴影里,仿佛一尊沉默的石像。
他褪去了军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干部服,唯有背后以特殊手法包裹、斜挎着的狭长布囊,隐隐透出七星龙渊剑的冷硬轮廓。
他体内九阳符的暖流在经脉中静静流淌,炼炁化神境界的灵觉让他敏锐地捕捉到李守仁身上散发出的、一种近乎腐朽的阴冷气息,这气息绝非仅仅是牢狱之灾带来的。
“……昭和七年,关东军特别勘探队,代号‘穿山甲’……”李守仁的声音干涩嘶哑,像破旧的风箱,“在,在小兴安岭深处,老爷岭支脉……挖,挖到了一处……不是矿,不是墓……是‘门’……他们叫它,‘深渊’。”
“门?深渊?说清楚!”赵卫国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力。
“不……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派进去的人……三批……只回来一个……疯了……嘴里只会念叨‘眼睛’……‘好多眼睛’……”李守仁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后来……后来……‘玄阴宗’的人来了……用活人……用活人当‘钥匙’……想再开门……但……失败了……只跑出来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方清远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子,让李守仁猛地一抖。
“不……不知道……像影子……又像虫子……钻进雪里……就不见了……”李守仁双手抱头,蜷缩起来,“后来……苏联人打来了……都炸了……封了……我以为……都结束了……”
“结束?”赵卫国冷笑一声,将一份密报拍在桌上,“看看这个!最近三个月,东北、华北七处地方,发生离奇死亡事件,死者身上均发现‘玄阴宗’的标记——‘逆五芒血印’!还有,一贯道残余骨干‘活阎王’张九指,在逃多年,近期活动突然频繁,目标直指老爷岭!你口中的‘深渊’,他们想再打开!”
李守仁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最终瘫软在椅子上,喃喃道:“报应……是那些跑出来的‘东西’……它们在呼唤……它们在等着开门……”
指挥部里烟雾缭绕,墙上挂着大幅的东北地形图和标注着红蓝箭头、诡异符号的案情板。
赵卫国将审讯记录重重放在桌上。
“情况都清楚了。‘深渊’是核心,玄阴宗余孽和一贯道张九指这帮牛鬼蛇神勾结在一起,目标就是重启那鬼地方。他们利用邪术搞破坏、杀人,一方面是为了制造混乱,另一方面,很可能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或者收集重启‘深渊’所需的东西——比如,李守仁提到的‘活人钥匙’!”赵卫国目光扫过在场的两人,“清远,慧真,你们是老搭档了。这次任务极其危险,面对的不仅是穷凶极恶的敌特,还有我们认知之外的邪祟。上级要求,秘字1号小组必须扩编,尽快行动,在他们得逞之前,找到‘深渊’入口,彻底摧毁他们的阴谋,清除所有隐患!”
方清远站在地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老爷岭支脉的一个区域,沉声道:“李守仁提供的坐标很模糊,但范围可以锁定。玄阴宗的手段阴毒,擅长炼尸养鬼、操控阴煞之气。当年他们能参与‘深渊’项目,必然掌握了一些关键信息或邪法。张九指的一贯道则擅长蛊惑人心,利用邪教仪式聚敛邪力。两者结合,破坏力极大。”
林慧真坐在窗边的阴影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指尖把玩着一柄不足三寸、薄如柳叶的银色飞刀,刀身刻满细密的云箓,寒光流转。
她清冷的眸子扫过案情板上几张现场照片——死者扭曲的尸体、地面上用鲜血绘制的诡异符纹、以及一张模糊的、死者手中紧握的、绘有奇特山川纹理的古老皮卷碎片。
“不仅仅是邪术。”她的声音清冽,如同山涧寒泉,瞬间吸引了方清远和赵卫国的注意。
“李守仁说‘跑出来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是什么?它们现在在哪?与近期发生的案件有何关联?”她指尖的飞刀轻轻点在照片上那张古老皮卷碎片,“这个纹路,不像是玄阴宗或一贯道的手笔,更古老……像是某种地图或封印的一部分。还有,”她指向一张死者特写照片的脖颈处,一个极其细微、几乎被尸斑掩盖的针孔状黑点,“这不是普通的伤口,是‘蚀魂钉’的痕迹。湘西赶尸匠的秘传手法,用来禁锢新死之人的一缕残魂,方便驱使或拷问。玄阴宗什么时候和湘西一脉勾搭上了?或者……是那些‘跑出来的东西’自带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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