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的雨夜总是带着一种特殊的诗意。雨水敲打着ACE化工厂锈迹斑斑的屋顶，仿佛在演奏一首只有我能听懂的交响曲。
我坐在高高的钢梁上，晃荡着双腿，看着脚下沸腾的化学池。绿色黄色的液体翻滚冒泡，散发出刺鼻却令人安心的气味。这里是我的圣地，我的起源，我的一切开始的地方。
“小丑先生。”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那个新来的孩子，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惊恐，但眼中已经燃起了我熟悉的光芒——那种疯狂的火花。
“叫我笑匠，亲爱的孩子。”我转过身，对他露出最温暖的微笑，“小丑太严肃了，笑匠多好听，充满了欢乐。”
他犹豫着走近，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笑脸徽章。那是我昨天送给他的礼物。
“我...我照您说的做了。”他的声音在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我在哥谭公报的印刷厂放了那个...那个小惊喜。”
我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告诉我，孩子，你看到他们的表情了吗？”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看到了！那个主编，他吓得尿裤子了！所有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我欣慰地点头。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人们在面对真正的混乱时，总会露出最真实的一面。撕下文明的外衣，每个人都是野兽。
“你知道吗，孩子，”我望着脚下翻滚的化学池，“我曾经也像你一样迷茫。直到我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好奇地看着我：“什么真相？”
“这个世界就是个糟糕的笑话，而我们...”我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哥谭，“我们就是那个笑点！”
他似懂非懂，但眼中的光芒更盛了。这就是够了。种子已经种下，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我叹了口气，真是扫兴。戈登那个老古板总是来得不是时候。
“该走了，孩子。”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我的紫色西装，“记住，笑容是最好的面具。”
我们沿着钢梁走向化工厂深处，那里有我的秘密通道。雨水从屋顶的破洞滴落，在化学池中激起一圈圈涟漪。多美啊，这种无序的美感。
突然，我停下了脚步。通道口站着两个人影——是前几天遇到的那对有趣的小朋友。
“看看这是谁？”我高兴地拍手，“我的小粉丝们！”
那个叫蒲熠星的年轻人往前站了一步，把另一个叫郭文韬的护在身后。多么可爱的保护欲啊。
“我们是来阻止你的。”蒲熠星说，声音很平静。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阻止我？亲爱的孩子，你连自己要阻止什么都不清楚。”
郭文韬从蒲熠星身后探出头：“你的游戏害死了很多人。”
“害死？”我装作受伤的样子，“我是在帮他们解脱！这个虚伪的世界，活着才是折磨。”
我走近他们，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表情。有趣，太有趣了。恐惧中带着坚定，愤怒中藏着理解。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
“你们知道吗，”我轻声说，“我第一次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在这个化工厂。”
我指向那个最大的化学池：“那天我掉下去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死亡，而是真相。所有的规则，所有的道德，都是人类编造的谎言。”
蒲熠星皱眉：“所以你就想让所有人都变得和你一样？”
“不，不，不。”我摇着手指，“我是想让人们做回自己。看...”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哥谭银行抢劫时的监控截图。照片上的人们在疯狂抢夺钞票，互相推搡，完全失去了平时的体面。
“这才是真实的人类。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展示真实的机会。”
郭文韬的表情有些动摇。我看到了，他理解了我的话。这个聪明的孩子总是能看透表象。
“但是...”他犹豫着开口。
“没有但是，亲爱的。”我温柔地打断他，“看看你们俩，多么默契，多么理解彼此。在这么疯狂的世界里，能找到这样的感情不容易。”
蒲熠星下意识地看了郭文韬一眼，那个眼神让我心都要化了。纯粹，真挚，没有被这个肮脏的世界污染。
“保护好它。”我真诚地说，“比起我的那些小游戏，你们的感情珍贵多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戈登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我得走了。”我叹了口气，“记住我的话，孩子们。笑容不是伪装，而是武器。”
我转身走进黑暗的通道，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两个年轻人站在一起，在哥谭的雨夜中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坚定。
也许，他们真的能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通道的门在身后关上，将警笛声和雨水都隔绝在外。我独自走在黑暗中，轻轻哼唱起那首只有我能听懂的歌谣。
这个世界确实是个糟糕的笑话。
但偶尔，也会有一些美丽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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