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 路凛低沉开口,声音如冰凌撞击岩石。
“一群穿金戴银、指甲缝里都染着油污的秃鹫!”郭大校嘴角咧开一道冰冷的嘲讽弧线,“潮生城的‘商会’,好听!……囤积居奇、把持水道码头、操纵配给,连海蛎子壳从哪片礁石捡来的,都恨不得抽走一半油水!他们手里养着‘护卫’!比当年那些穿军装拿饷银的兵痞子只多不少!明面上‘维护市场秩序’……”他猛地哼了一声,烟斗重重顿在石面上,“暗地里?戴着白手套打黑枪的好手!……通讯基站?那群狼的眼睛就恨不得焊在上面!信号一旦接通帝京,老子的调兵手令直接绕开他们商会大楼往外飞?他们能把整个接收站堆满火药桶!”
巨大的壁炉里,一块焦炭燃烧到极致,“嘭”地一声炸开细碎火星。那响声在空旷的石室内异常清脆刺耳。
沉默降临了一瞬。只有炸开的火星无力地闪烁着,坠落。
郭大校身体微微前倾,更深的阴影覆上他满是刀刻般纹路的前额和鼻梁。他夹着烟斗杆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变得低沉暗哑,如同在浓雾弥漫的海峡中传递不祥的信号:
“……这还不算……”他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锋出鞘,直刺而来,仿佛穿透了眼前温暖的烟雾和火光,投向了某个冰冷黏滑的所在,“……还有一群……裹着和服的影子!躲在角落,在那些发了霉的老宅子里……”
“小日子——神代家的鬼!”
这三个字几乎是被他从齿缝间碾碎迸出,带着一种刻骨的、混杂着血腥海风的暴戾憎恨。烟斗中残存的烟丝亮起最后一点微弱的红芒,映照出他眼底深处骤然汹涌翻滚的、如同风暴前墨色海面的巨大暗影!
“那些见不得光的杂碎!”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属于军人目睹耻辱渗透骨血的愤怒,“他们像钻进船底的藤壶!……用金块打通那些商会的蛀虫!……用那些邪神龛的鬼把式笼络外城烂泥塘里那些朝生暮死的渣滓!……”他死死盯着路凛,瞳孔深处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他们在找什么?图什么?……深海里有东西! 那种能让正常人把肠子都吐出来的邪门玩意儿……通讯?他们的脏爪子早就探进我们的信号线里了!每一次紧急信道的加密频率被撞破……每一次内部部署调整刚下放就莫名其妙被提前预判……他妈的!”
最后一声近乎低吼的咒骂,被他强行压下,只化作嘴角剧烈的一次抽搐和喉结无声的沉重滚动。他靠回冰冷的石椅背,整个人被一种巨大而无形的挫败感和滔天怒火交织成的巨力狠狠按在椅子里,胸腔起伏,呼吸沉重得如同拉风箱。
“……明白了吧?”郭大校的声音骤然跌落到谷底,疲惫如同浸泡了千年的沉船铁锈,彻底覆盖了刚才的愤怒,“磐石的硬骨头,在这座城……也得在烂泥汤和暗礁的夹缝里趟着走!军方的路……不好走!”他抬起一只手,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眉心的褶皱,仿佛要将那里深嵌的压力硬生生抠出来,“启明小队……你们的刀足够快?能砍碎这锅凝了冰的烂胶粥?”
壁炉中的炭火发出最后一阵细微的哔剥声,一簇火苗挣扎着舔舐最后一点炭体,即将熄灭。室内光线瞬间黯淡了几分。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室内的凝滞气氛!
厚重的金属门内部滑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嚓——”声!
紧闭的巨门猛地一震,上方复杂的多层机械锁结构里爆发出一个清晰而干脆的、如同钢锥被巨力硬生生崩断的——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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