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君主投影消散后的第七天,光辉城在惨烈的守城战中幸存下来,但整座城市如同一个重伤的巨人,正在艰难地喘息和恢复。城墙多处破损,守军伤亡超过三成,城内弥漫着悲伤与疲惫的气息,但也有一股劫后余生的坚韧在悄然滋生。
凌云在城主府深处的密室内闭关疗伤。与死灵君主投影的正面冲击,让他神识受创极重,烈阳斗气也近乎枯竭。然而,福祸相依,那次濒死体验激发了混沌宝珠的异变,此刻他正沉浸在内视中,仔细感知着宝珠空间的变化。
空间内的生命之湖比以往更加辽阔,湖水中的生命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最显着的变化在于湖心岛的规则之泉,泉眼明显扩大,涌出的泉水不再是细流,而是汩汩不息,泉水中蕴含的规则碎片似乎也更多、更清晰了一些。整个空间的结构更加稳固,边缘的混沌气流趋于平缓,仿佛经历了一次洗礼和成长。
“是因祸得福,吸收了死灵君主那触及规则本源的冲击力量吗?”凌云心中思忖。他尝试引导一丝规则泉水的气息滋养受损的神识,效果出奇的好,那股清凉而蕴含生机的力量远胜任何已知的药丸。但他也清楚,这泉水玄奥异常,远非他现在能够真正理解和掌控,只能被动利用其逸散的些许功效。
他小心翼翼地汲取着泉水气息,配合炎黄领秘制的治疗药丸,伤势恢复速度远超预期。同时,他也在不断回味与死灵君主投影交锋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最后时刻,混沌宝珠自发反哺的那股原始本源能量,以及烈阳斗气中那一闪而逝的奇异波动。
闭关期间,外界的事务主要由阿尔弗雷德侯爵和卡尔处理。阿尔弗雷德展现了卓越的统帅才能,迅速稳定了军心,组织人手修复城防,安抚民众,整编因巴特勒倒台而群龙无首的第二军团残部。卡尔则负责情报搜集、资源调配以及与混血族群、商会的协调,确保城池运转。
这天,阿尔弗雷德和卡尔一同前来汇报情况。
“城主,城防修复已完成七成,阵亡将士的抚恤和伤员救治也在有序进行。”阿尔弗雷德汇报道,他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坚定,“新兵招募和训练已经开始,只是……资源消耗巨大,尤其是魔印和药丸的储备。”
卡尔补充道:“商会正在全力从炎黄领调运物资,但路途遥远,需要时间。另外,其他三大主城有了回音。”
凌云精神一振:“他们怎么说?”
“铁炉堡的石须长老回应最为积极,”卡尔道,“他已派遣一支由优秀工匠和战士组成的援军,携带大量精炼金属和修复材料,正在赶来途中。他表示,矮人王国认可您作为中域联盟的核心,愿共抗死灵。”
“翠微谷的月光长老回信较为谨慎,”阿尔弗雷德接口道,“她同意加强情报共享和有限度的物资交换,特别是针对死亡能量侵蚀的净化技术。但她强调,精灵族需要更多证据证明死灵君主本体的威胁程度,以及……联盟的稳定性,才会考虑更深度的军事合作。”显然,巴特勒的叛乱和之前的内耗,让精灵族心存疑虑。
“奥格城的凯恩皇子……”卡尔顿了顿,“他派来使者,表达了口头支持,并送来一批战兽作为援助。但使者暗示,比蒙皇子希望看到更实际的战果和更明确的联盟领导机制,才会投入主力。”
凌云听完,心中了然。铁炉堡是坚定盟友,翠微谷在观望,奥格城则待价而沽。中域联盟的凝聚力,远未达到理想状态。死灵君主带来的压力是共同的,但千年来的隔阂和各自的利益考量,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消除。
“回复他们,”凌云沉吟片刻后下令,“感谢铁炉堡的鼎力支持。告知月光长老,证据会有的,联盟的稳定需要我们共同维护,光辉城的大门永远向真诚的盟友敞开。至于奥格城……告诉凯恩皇子,联盟指挥权可以协商,但前提是共同对敌的决心和行动。眼下,共享死灵君主投影的特点和弱点,才是当务之急。”
“是!”阿尔弗雷德和卡尔领命。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凌云怀中的几枚传讯符箓几乎同时传来了波动——分别是伊莎贝拉、蜜拉,以及(令他有些意外)维康妮亚的消息。按照三天延迟计算,这些应是几天前发送的。
他首先激活了伊莎贝拉的符箓:
“凌云阁下。暗影城权力过渡基本完成,新长老会趋于稳定,短期内对外威胁大减。但死灵君主本体沉寂数日后,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再现,且变得更加内敛和……危险。我族古籍记载,此类存在受挫后,再次苏醒时往往更具毁灭性。另,血族侦测到中域地脉中死亡能量的渗透速度在加快,疑似死灵君主在转化大地本身的力量。务必警惕。”
消息令人心惊。死灵君主不仅未消停,反而可能在酝酿更可怕的攻击方式!
接着是蜜拉的符箓:
“主人!我们发现死亡路径上的死灵活动模式改变了!它们不再漫无目的游荡,而是像在……布设某种节点?另外,炎黄令感应到古战场中心区域有大规模的能量汇聚现象,比之前投影出现时更隐蔽,但总量似乎更庞大!维康妮亚小姐很担忧,她觉得死灵君主可能在准备一次真正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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