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转身就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一倍。他脑子里全是玄真子那张纸上的字——“我想睡觉”对应“无为而成”,连时间都对得上。这不科学。他只是个想躺平的打工人,不是什么天道代言人。
他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林参议,留步。”
声音不高,却像钉子一样把他定在原地。
玄真子从湖心亭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把罗扇。他站在石径中央,挡住了去路。
林越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挤出笑:“国师这是……散步呢?”
玄真子没答,只把罗扇轻轻一展,袖中抽出一页纸。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字,林越一眼就认出了那几个关键词:“五月十七,寅时三刻,‘我想睡觉’化‘无为而成’”。
他心跳猛地加快。
“国师莫要说笑,什么天示?我连早朝都听不全。”林越往后退了半步,手心开始冒汗。
玄真子冷笑一声,指尖点着纸页:“六月初二,午时一刻,你在户部小声嘀咕‘这老狐狸’,结果当天下午,天音降谕‘舌烂如炭’,礼部陈尚书当场吐血三升。你说巧不巧?”
林越脑子嗡的一声。
那天他确实骂过陈崇文是老狐狸,因为对方又拿祖宗规矩压人。但他根本没想到……这话居然变成了天示?
他强撑镇定:“国师,你是不是最近熬夜看星象,眼睛花了?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玄真子盯着他,目光像刀子:“你以为天示是凭空来的?它有源头,有规律。而你,林参议,就是那个源头。”
林越差点脱口而出:“系统你坑我!”但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就在他心神大乱的瞬间,视网膜上突然跳出一行红字:【检测到强情绪波动,触发防御性天示】。
他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天空裂开一道金光,箴言浮现:
“天示:卦伪天真,道法自然。”
玄真子脸色骤变,手中罗扇“啪”地合拢。
“你……竟知我的卦机?”
林越一脸懵:“我什么都没干啊!”
可他自己都不信这话。他知道系统又替他背锅了。刚才那一句“卦伪天真”,分明是他心里刚冒出的想法——这老道士装神弄鬼,骗谁呢!
玄真子盯着他,眼神变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倒像个发现了秘密的研究员。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你不是通灵者,你是……接收器。”
林越听得头皮发麻:“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吓人?我只是个想退休的公务员。”
玄真子往前一步,声音压低:“你以为那些天音是天意?它们是被人编排好的。而你,正被某个东西操控着说话。”
林越愣住。
系统在他眼前安静地显示着界面,蓝底白字,毫无异常。可这一刻,他第一次怀疑——这玩意儿真是系统吗?还是某种更复杂的东西?
他刚想开口,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裴砚带着一队禁军冲了过来,甲胄铿锵,直奔湖心亭。
“玄真子!”裴砚喝道,“私录天音、篡改卦辞,涉嫌伪造天道示警,即刻押往密室审问!”
林越猛地回头:“等等,什么情况?”
玄真子却不慌不忙,整了整衣袖,只在临走前深深看了林越一眼,低声说:“你以为是它在帮你?它在用你说话。”
说完,他被禁军架走。
林越站在原地,手脚发凉。
裴砚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这是从玄真子袖子里搜出来的。上面记满了你的日常言行,还有对应的天示内容。最早能追溯到三个月前。”
林越接过一看,纸上写着:
“三月十九,卯时五刻,林越于早朝打哈欠,心中默念‘又要上班’,天示‘君勤则民安’。”
“四月初八,申时二分,林越抱怨‘食堂菜太咸’,天示‘盐重则国伤’。”
每一条都精准对应。
他抬头问:“陛下知道这些?”
裴砚点头:“女帝早就察觉玄真子行为异常。她让我暗中盯着,一旦他公开试探你,立刻动手。”
林越苦笑:“所以我是诱饵?”
“不。”裴砚摇头,“你是关键。玄真子能破译天示规律,说明背后有更大的问题。而你……是唯一能触发天示的人。”
林越低头看着系统界面,那行“咸鱼心声滤镜系统”的字样还在,但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
他忽然想起昨夜和沈知意躺在长榻上时,系统弹出的提示:“双人躺椅已造好,解锁条件:共枕而眠。”
当时他还以为是系统抽风。
现在想想,会不会……那也是被设计好的?
裴砚拍了拍他肩膀:“别多想。眼下玄真子被抓,总算是断了一条线。但他的卦象笔记里提到一个词——‘共鸣源’。他说天示的力量来自某种共振,而你的心跳、呼吸、情绪波动,都在被记录。”
林越皱眉:“谁在记录?”
“不知道。”裴砚摇头,“但玄真子相信,这个系统……不是现代科技,也不是修仙法宝,而是某种前代文明遗留的‘意识放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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