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的马蹄声刚消失在宫门外,大殿里还悬着一股紧绷的劲儿。百官垂首站着,没人敢乱动,仿佛刚才那一连串天音砸下来,把每个人的魂都钉在了原地。
林越打了个哈欠,肩膀一耸一耸地抖了抖官袍,像是要把昨夜翻墙的尘土和今早站班的困意一块儿甩出去。他眯着眼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瘫坐在地的柳元度身上。
老头这会儿脸色灰得像灶台底下的灰堆,嘴唇哆嗦着,手指死死抠着金砖缝,指甲缝里都嵌进了碎屑。
“我说。”林越揉了揉鼻子,声音不大不小,“再这么拖下去,怕是连作案工具都炖成养生汤了。”
话音刚落,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嗡的一响。
【检测到强烈吐槽情绪,咸鱼值+10】
【天示生成中……】
下一秒,一道低沉却清晰的声音,仿佛从殿梁上压下来——
“天示:迟则生变,速执其罪。”
满殿文武齐刷刷一震,有几个老臣当场腿软,差点跪下去。
女帝赵灵阳端坐龙椅,指尖轻轻敲了敲扶手,目光缓缓扫过群臣:“谁若阻拦搜查,便与柳元度同案论处,株连九族。”
这话一出,连最想替柳元度说话的礼部尚书都闭了嘴,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上面突然长出了八卦图。
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禁军统领带着两名甲士快步返回,单膝跪地:“启禀陛下!柳府已封锁,正在全面搜查!”
“继续。”女帝只回了一个字。
林越松了口气,心想这下总算能散朝回去补觉了。结果刚想偷偷往后退半步,沈知意一个眼神射过来,把他钉在原地。
她站在殿侧,算盘收进袖中,赤足踩在地毯边缘,腰杆挺得笔直,像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刀。
半个时辰后,禁军再次列队入殿,抬着三口黑木箱子,后面跟着工部侍郎裴砚。他手里还拎着个罗盘,边走边嘀咕:“夹墙共振频率不对,果然有问题。”
箱子打开,第一口是烧了一半的纸片,拼起来能看出是密信残页,字迹潦草,写着“林越不死,天音不止,宜速除之”。
第二口装着三个小布包,医官上前拆开,倒出些无色粉末,闻了闻,脸色一变:“此毒无味无色,溶于热食不显形,与今晨膳中残留物一致。”
第三口最沉,掀开盖子,一套暗器整齐码放:袖箭、飞针、短刃,样式古怪,刃口泛着蓝光。
“北境幽州制式。”裴砚掏出个小本本,翻了一页,“跟上次刺杀林越用的完全一样,连打磨纹路都对得上。”
沈知意走上前,从袖中取出那枚铜牌,往桌上一拍:“背面火漆印为太常寺库房专用变体,仅存三块。另一块,在北境细作账本上标记‘七钱档’,七次交易,共计七千两白银,来源——盐税盈余。”
她顿了顿,看向柳元度:“你侄子在幽州外堡训练死士,经费从哪来?是你批的‘河道疏浚款’吧?”
柳元度猛地抬头,眼珠充血:“胡说!你商贾之女,怎敢污蔑朝廷重臣!”
“我污蔑?”沈知意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书房暗格里的账册,记着‘七月十六,付杀手定金三千两,事成再付四千’?这笔账,是你亲手写的。”
禁军随即呈上一本手录账册,翻开第一页,正是这笔记录,墨迹未干,笔锋颤抖。
女帝没说话,只是拿起铜牌和账册,并排放在案前,轻轻推到柳元度面前。
“三十年前。”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先帝驾崩那夜,你改了十份遗诏,换掉三个藩王继位顺序,保住了你那一派的权位。”
她顿了顿,眼神冷了下来:“朕一直留着你,是因为你还算有点用。可你现在,把手伸到了朕的碗里。”
柳元度浑身一颤,额头抵在地上,声音发抖:“陛下……老臣……老臣是为了江山社稷啊!林越此人,整日懒散,不务正业,却屡受天音庇护,动摇祖制,败坏朝纲!老臣不过是想……替天清除祸根!”
“替天清除?”林越忍不住插嘴,“你拿毒药替天办事?那你干脆给我颁个‘年度最烦同事奖’得了,何必这么大阵仗?”
他这话纯粹是顺嘴溜出来的抱怨,没想到系统又捕捉到了那股“这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的强烈质疑。
【天示生成中……】
“天示:罪证如山,难逃法网。”
声音落下,整个大殿瞬间安静。
柳元度身体剧烈一晃,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从地上滑下去半寸,额头磕在金砖上,发出闷响。
“不可能……”他喃喃道,“天道……怎么会……怎么会判我有罪?我一生清廉,忠心耿耿……天音为何不护我?”
“天音护的是理。”女帝冷冷道,“不是你这种披着忠臣皮的老狐狸。”
她抬手一挥:“即刻革去柳元度一切官职,收监待审,家产查封,亲族暂扣,等候刑部彻查。”
禁军甲士上前,架起柳元度就要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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