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的夜总带着咸腥气,潮声像头困在浅滩的巨兽,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礁石。林风蜷缩在龙绡帐(用西海特产的“冰蚕丝”织成,遇水不沉,遇火不燃)里,听帐外的浪涛声突然变了调——原本规律的“哗啦-哗啦”变成了“咚咚-咚咚”,像是有巨物在用头撞海底礁石。
他猛地坐起身,左臂的旧伤(被哮天犬抓伤的地方)突然发烫,摸出怀里的定海石一看,石面上浮现出片扭曲的锁链虚影,锁链末端缠着团黑雾,黑雾里隐约有龙影在挣扎。
“锁龙链……”林风低咒一声,掀开帐帘冲进夜色里。
帐外的西海营地灯火通明,龙族士兵正举着火把往深海方向跑,甲胄碰撞声混着喊叫声刺破夜空:“三太子被锁在渊眼了!”“快去搬定海石!”“小心黑雾!”
林风拽住个跑过的小卒:“说清楚!渊眼怎么了?”
小卒急得满脸通红:“半个时辰前,三太子带船队去渊眼‘祭海’(西海传统,每月十五用珍珠祭拜海神),刚到渊眼就被黑雾卷了进去!那雾里有锁链,专缠龙身,三太子的逆鳞都被锁穿了!”
林风心里一沉。渊眼是西海最深的海沟,传说连接着“归墟”(上古神话说,归墟是万物终结之地),也是敖烈(西海三太子,小白龙敖烈的堂兄)昨天说的“要去查探异常灵力”的地方。他摸了摸腰间的金箍棒(三天前从五行山带出来的半截残棒,暂时用定海石的灵力维持形态),转身往停泊“玄冰船”的码头跑。
玄冰船是西海最快的战船,船身用万年玄冰雕琢,能抵御大部分水系法术。林风跳上船时,掌舵的老龙工正用龙角抵着船舵,额上青筋暴起:“林小哥,这船……控不住了!”
林风低头一看,船底的“避水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咒文被海水泡得发涨,像融化的糖字。他摸出金箍棒往船底一戳,棒身金光顺着船骨蔓延,避水咒瞬间重新亮起,比之前更亮三分。老龙工松了口气:“还是您这棒子管用!”
船破开暗涌,林风扶着船舷望向深海。西海的夜海本该是墨蓝色,此刻却泛着诡异的灰紫色,越往渊眼方向,海水越稠,像掺了熔化的铅。他忽然想起敖烈临走前塞给他的“龙涎香”(用西海龙的口水混合海泥制成,能驱邪),赶紧点燃了一块,袅袅青烟中,灰紫色海水竟退开半尺,露出下面游动的黑色触须——是渊眼特有的“噬灵藻”,平时只吃浮游生物,此刻却疯长到数丈长,触须上还缠着细如发丝的锁链,锁链上刻着“天”字。
“天庭的锁链……”林风捏紧金箍棒,棒身突然震动,映出段画面:凌霄宝殿上,玉帝正对着锁链念咒,锁链另一端缠在个黑袍人手上,黑袍人袖口绣着“天枢”二字(天庭“北斗七部”之首,掌管刑罚)。
船行至渊眼边缘时,林风终于看清了那片黑雾——不是自然形成的水汽,是无数条细锁链缠绕成的“雾”,每条锁链都嵌着枚“锁龙符”,符上画着龙形,龙角被钉穿,龙尾被打结,正是天庭用来“驯化”龙族的“缚龙咒”变种。
黑雾中央,三太子敖烈(与小白龙同名,西海这只性子更烈)的龙身被锁链缠成了粽子,逆鳞处插着根锁链,锁链末端连着块“天枢部”的令牌,令牌上的火焰纹正在灼烧龙鳞,白烟顺着龙鳞的纹路游走,所过之处,龙鳞寸寸剥落。
“林风!别过来!”敖烈的龙首在黑雾中挣扎,声音嘶哑,“这锁链会传染!沾到就脱不开!”
林风没听,他摸出定海石往船板上一砸,石屑溅起的瞬间,所有锁链都剧烈震颤,黑雾中的“天”字符咒开始冒烟。他趁机甩出金箍棒,棒身化作条金链,精准地缠住敖烈身上最粗的那条锁链,大喝:“定海石为引,金箍棒为媒,破!”
金链与锁链碰撞的刹那,渊眼突然喷出股墨色水柱,水柱里裹着个青铜匣子,匣子上的纹路与锁龙链如出一辙。林风伸手接住匣子,刚打开条缝,就听见里面传出个苍老的声音:“西海龙族,本是上古应龙后裔,因助大禹治水,被舜帝封为‘海主’,天庭凭什么用锁链缚我子孙?”
匣子彻底打开的瞬间,林风脑中涌入无数记忆碎片——
- 五千年前,西海龙族率百族船队疏通洪水,应龙(龙族始祖)用龙角撞开龙门,自己却力竭而亡,尸骨化作西海海底的“龙骨山”;
- 三百年前,天庭以“龙族私藏妖魔”为由,派天枢部镇压西海,杀了七成龙族,逼幸存者签下“永世臣服”契约,锁龙链就是那时埋下的“暗棋”;
- 三个月前,敖烈发现渊眼的灵力异常,偷偷查探,才知道天庭早就在渊眼布下“锁龙阵”,等西海龙族繁衍到足够数量,就用锁链将全族拖上天庭当“坐骑”。
“原来你们查的‘异常’,是这个……”林风捏紧匣子,指节泛白。
这时,黑雾突然炸开道口子,天枢部的天兵天将鱼贯而出,为首的将军举着令牌冷笑:“区区石猴,也敢插手天庭事务?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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