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叙舟的拇指按在赵衡摔碎的骨笛上时,掌心的衡字印记突然渗出金液。那些液体顺着骨缝往笛身里钻,裂开的竹片竟开始往一起粘,像有双无形的手在缝补。赵衡的瞳孔猛地收缩,退后半步撞在石壁上,黑袍下摆扫过处,露出半截生锈的军牌,上面刻着 “赵衡 1998”。
“别碰它!” 赵衡的声音劈了叉,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皮,“那是你爹设的局!补全骨笛的瞬间,锁龙穴会...”
话没说完,李小鱼突然把奶糖塞进张叙舟嘴里。甜腻的奶味炸开时,张叙舟的眼前突然闪过片白光,他看见 1998 年的抗洪指挥部,父亲正把骨笛塞进赵衡手里,两人的手都在抖,桌角的搪瓷缸里泡着浓茶,缸沿的豁口和现在赵老大怀里的一模一样。
“甜吗?” 李小鱼的声音从白光外钻进来,这孩子正踮着脚够张叙舟的手,手里还攥着块融化的奶糖,糖纸在火光里飘,“张叔叔,糖纸上的字会跑。”
张叙舟猛地回神,奶糖纸落在脚边,上面的生产日期 “2003 年 8 月 15 日” 正在慢慢变,最后变成 “2013 年 8 月 15 日”—— 那天是他第一次独自守回环渊哨所的日子。更诡异的是,糖纸背面浮出行小字,是父亲的笔迹:“衡儿,赵衡的煞力里,裹着我的善念值。”
赵老大突然一烟袋锅砸在赵衡背上,这黑袍人竟没躲,闷哼声里带着笑:“老东西下手还是这么黑。” 他转过身,军牌在火光里晃,“1998 年我被煞力缠上,你爹把半颗护心丹塞进我嘴里 —— 就是你现在含着的奶糖味。”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插进石缝,星纹在岩壁上拓出幅图,是锁龙穴的剖面图。图里标着三个红点,最深处的红点旁写着 “玉匣”,旁边还有行小字:“内藏镜像,需血亲泪开匣”。她指尖划过玉匣的位置,银簪突然发烫,簪头弹出缕红绳,绳尾拴着块玉佩,和老李测水仪里的玉片能对上纹路。
“是 1953 年那个女劳工的!” 老李突然翻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贴着张老照片,穿蓝布衫的姑娘胸前挂着同款玉佩,“她叫陈衡,是你爹的... 姑婆。”
张叙舟突然把奶糖咽下去,甜腥味顺着喉咙往下滑。他走向赵衡,掌心的衡字印记正与对方黑袍下的印记共振,像两块互相吸引的磁石。“我爹的善念值,是让你活着等我。” 他盯着赵衡的眼睛,“但你刚才说‘杀了我’,是怕我发现玉匣里的秘密。”
赵衡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石屑往下掉。“不愧是老张的种。” 他扯开黑袍,胸口赫然有个和张叙舟一样的衡字印记,只是颜色发黑,“锁龙穴下镇压的不是煞力,是 1953 年没炸干净的地脉镜像。陈衡当年为了稳住回环渊,把自己和镜像锁在了一起 —— 那玉匣里的,是她的半颗心。”
老李的测水仪突然自己站起来,像有腿似的往石壁撞,撞出个窟窿,里面滚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打开铁盒的瞬间,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 里面装着七颗奶糖,糖纸的生产日期从 1998 年排到 2025 年,最后那颗糖纸上,印着李小鱼的笑脸。
“每颗糖代表一年。” 赵衡拿起 2025 年的那颗,糖纸在他手里慢慢化了,露出颗晶莹的珠子,“这是地脉结晶,能暂时压制我的煞力。但打开玉匣需要它 —— 也需要...” 他突然看向李小鱼,“这孩子的血,他是陈衡的转世。”
李小鱼突然往张叙舟身后躲,小手攥着他的衣角:“我不要流血,奶奶说流血会疼。” 这孩子的眼泪掉在地上,竟在青黑色的石头上开出朵小黄花,花瓣上还沾着枣椰叶的香气。
赵老大突然把搪瓷缸往地上一墩,缸底的星图在石面上投出光,照出赵衡脚下的影子 —— 那影子手里握着把刀,正慢慢往张叙舟后背挪。“娘的果然装蒜!” 他举着工兵铲就冲,却被张叙舟拦住。
“他的影子在说谎。” 张叙舟盯着赵衡的眼睛,“但你不是坏人。” 他捡起铁盒里 2013 年的奶糖,糖纸刚撕开,就听见石壁后传来水声,像回环渊的活水在流动,“你怕的不是玉匣,是镜像里的另一个陈衡 —— 她想借着地脉复苏,把整个回环渊变成镜像世界。”
赵衡突然跪了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头。“1998 年我看见过镜像里的她,青面獠牙,手里攥着陈衡的半颗心。” 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爹说,只有衡世者带着转世者的血,才能让她安息。”
苏星潼突然拽起李小鱼的手,银簪轻轻划破他的指尖,滴血落在铁盒里的地脉结晶上。结晶突然炸开,化作道红光钻进石壁,窟窿里露出道往下的石阶,比之前的更陡,每级台阶上都刻着陈衡的名字。
“玉匣在最底下。” 赵衡站起来时,黑袍已经褪成白色,“但打开前,你得知道 —— 陈衡的半颗心,和你爹的护心丹,是同一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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