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脉节点的漏斗形影铜铸件泛着幽紫的光,铸件周围缠绕着无数墨黑色的影丝,像无数条毒蛇在蠕动。张叙舟的影子被影丝缠在铸件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 —— 它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衡脉通,正模仿 1998 年溃堤时的动作,反复将 “虚拟的女人” 推向 “虚拟的洪流”,每一次推送,张叙舟的心脏就像被重锤砸中,“你救不了她……” 影子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回响,“就像救不了现在被影煞困住的队员……”
“叙舟哥,王磊被自己的影子钉在影铜上了!” 何衡的监测仪发出撕裂般的警报,屏幕上的护江力数值像断崖般下跌,“8500……8400…… 他的影子用工兵铲刺穿了他的肩膀,本体的伤口正在渗黑血!善念值掉了 900 万,澳洲牧民的牛羊开始集体躁动,影渊的光影紊乱到了极限!”
张叙舟猛地转头,视线穿透层层影雾,看见王磊的影子正踩着影铜铸件的纹路,重复他当年犹豫救阿木的瞬间 —— 影子的工兵铲悬在半空,既不落下也不收回,而王磊的本体则在这种 “自我折磨” 中浑身抽搐,“我该早点动手的……” 王磊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背上的痣形图腾正在淡化,“阿木一定在怪我……”
“他没怪你!”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刺穿王磊影子的手腕。双生血链的金光顺着银簪注入王磊体内,却在接触黑血的地方炸开墨色的涟漪,“银簪解析出,影煞在他的伤口里注入了‘愧疚毒素’!”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星纹里浮现出阿木托人送来的感谢信 —— 信上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其中一个明显是王磊,“阿木每年都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教他画符!”
王磊的影子动作猛地一顿,工兵铲的尖端偏离了心脏半寸。“信……” 他喃喃着,嘴角溢出的黑血里开始掺着血丝,“我还收着……” 善念值跳了 300 万,何衡的监测仪发出微弱的提示音:“正面记忆能中和毒素!”
赵老大正用存在剑劈砍缠绕在铸件上的影丝,剑刃每一次落下,他的影子就用黑剑在自己腿上划一道口子 ——1998 年被钢筋划伤的旧伤在影煞的催化下崩裂,黑血顺着裤管淌进影铜铸件的凹槽,“娘的,这破煞还会伤口撒盐!” 他将搪瓷缸里的红泥狠狠抹在伤口上,青绿色的灼影火光从泥下透出,“操!老子当年就是拖着这伤,把三个孩子背到了高地!”
影丝在红泥与火光的双重作用下发出 “滋滋” 的响声,赵老大的影子动作明显迟滞,黑剑的轨迹开始偏移。
张叙舟的注意力被影铜铸件中心的凹槽吸引 —— 那里嵌着一块菱形的影源晶碎片,碎片里封存着他 1998 年最痛苦的画面:女人绝望的脸、孩子伸出的小手、自己徒劳的抓取…… 影子的衡脉通突然指向那块碎片,“想毁掉它?” 影子发出刺耳的笑,“毁掉它,你就永远不知道她最后喊的是‘救孩子’还是‘救我’了……”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张叙舟的心理防线。他的护江力骤降到 8400 点,双生血链的金光几乎熄灭,“我……” 他的手指竟在无意识地靠近碎片,仿佛想透过它看清当年的真相。
“你看这个!” 苏星潼突然将非洲救河马的合照拍在他的后心。照片边缘的棱角硌着他的脊椎,让他瞬间想起那天的触感:河马皮肤的褶皱、掌心磨出的血泡、苏星潼拽着他时手臂的颤抖…… 这些真实的细节在他脑海里炸开,“那天你说‘抓牢了就不放’!” 她用血链缠住他的手指,迫使他握拳,“你的手是用来抓住希望的,不是用来扒开旧伤疤的!”
张叙舟的影子动作出现了第一次迟疑。影铜铸件上的纹路突然亮起金光,将 1998 年的画面与 2019 年的画面重叠 —— 他当年没能抓住的手,和后来抓住的河马鳍、驴友的手腕、王磊的胳膊,竟在光影中连成了一条线。
“善念值涨了 500 万!” 何衡的声音带着哭腔,“叙舟哥,你的影子在冒烟!”
就在这时,影铜铸件突然剧烈震颤。王磊的影子挣脱了银簪的束缚,工兵铲带着墨色的风劈向他的脖颈,而老李的影子正用测水仪勒住他的喉咙 —— 三个影子形成了死亡三角,王磊的本体已经开始翻白眼,“善念值 8.8 亿了!” 何衡的监测仪濒临崩溃,“他快不行了!”
张叙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影子还在模仿 “放手” 的动作,而他的身体却先于意识行动 —— 在影子的黑色手掌松开的瞬间,他猛地扑向王磊,左手抓住工兵铲的刃,右手攥住测水仪的链子,掌心的记忆图腾与合照共振,爆发出刺眼的金光,“老子的手,从来不是用来放手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影雾。他抓住工兵铲的地方,王磊影子的手腕突然崩裂;攥住测水仪的地方,老李影子的手臂化作墨屑。更惊人的是,他的影子在金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模仿 “放手” 的动作彻底变形,反而变成了 “紧握” 的姿态 —— 影铜铸件上的 1998 年画面开始扭曲,女人的脸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王磊此刻得救后咳出的血沫,“这才是你该记住的!” 张叙舟对着自己的影子怒吼,“不是没抓住的过去,是正握着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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