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的冻土层像块被冻硬的黑面包,脚踩上去能听见冰碴碎裂的脆响。张叙舟的衡脉通脉贴在地面,掌心的光流被冻得发滞 —— 不是普通的冷,是能冻结能量的 “死寂寒”,连地脉的搏动都变得像生锈的齿轮,转半圈就卡一下。
“叙舟哥,小李冻僵了!” 何衡的声音裹着白气撞过来,他怀里的监测仪屏幕结着层薄冰,上面的护江力数值正以每秒 10 点的速度往下掉,“7780……7770…… 玄冰煞钻进他经脉了,他说…… 说不记得怎么画‘融冰符’了!”
张叙舟转头时,正看见两名队员扶着小李往篝火边挪。小李的睫毛上挂着冰珠,嘴唇冻得发紫,眼神空茫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我…… 我只记得冰很冷,别的…… 想不起来了。” 他的手指僵硬地蜷着,连握拳的力气都快没了。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从冰层下弹起,星纹在半空抖落串冰屑,投射出幅令人心惊的画面:寒渊深处的暗河已经冻成了玄黑色的冰柱,冰柱上布满蛛网状的裂纹,每个裂纹里都嵌着缕灰雾 —— 玄冰煞正顺着裂纹往地表爬,所过之处,连耐寒的苔藓都冻成了黑色的粉末。“银簪解析出,这些冰晶里含‘记忆结晶’。” 她指尖划过星纹,“接触者的记忆会被冻成碎片,藏在冰里,就像小李现在想不起画符,其实是那段记忆被玄冰煞‘取走’了。”
赵老大正用存在剑劈斩蔓延过来的冰纹,剑刃砍在玄冰上的瞬间,冰面突然炸开,飞出群巴掌大的冰蝴蝶 —— 翅膀是玄黑色的,翅尖挂着灰雾,扑棱棱落在他的军大衣上,立刻冻出个个小黑洞。“娘的,这破冰比沸渊的火煞还阴损!” 他挥剑劈开冰蝶,剑身上的冰火纹路突然分出缕红光,在黑洞上烙下串火星,冻硬的布料竟慢慢变软,“操!老子的剑现在能当烙铁使了?”
张叙舟的衡脉通脉突然剧痛,10 岁那年雪夜迷路的记忆猛地撞进脑海:他在山里追只野兔,不知不觉走到了天黑,大雪没到膝盖,北风像刀子刮得脸生疼,他想不起家在哪,只知道抱着树干哭,直到父亲举着松明火把找到他,火把的光在雪地上晃成片温暖的橘红。此刻寒渊的玄冰煞与记忆里的绝望重叠,让他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
“别让冰煞钻空子!” 苏星潼突然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往他颈间一绕 —— 是条深绿色的军围巾,上面绣着只歪歪扭扭的青铜雀,雀尾的针脚格外乱。“你忘了?这是 2010 年大雪天咱们一起绣的,你手笨,缝雀尾时扎了三次手。” 她用银簪蘸着自己的指尖血,在围巾末端补绣了两个小字:“11.17”,“这是咱们初遇的日子,你说过,比你的生日还重要。”
围巾上的体温顺着皮肤往里渗,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像把钥匙捅开了冻结的记忆。张叙舟突然想起绣围巾时的暖炉,想起苏星潼笑他针脚歪时的眉眼,想起自己偷偷把扎破手指的血滴在雀眼里,说 “这样神雀就认主了”。衡脉通脉的光流 “嗡” 地炸开,刚才还滞涩的能量突然变得滚烫,7770 点的护江力瞬间回弹到 7800 点:“对,玄冰能冻住记忆,却冻不住当时的温度!”
“善念值涨了!” 何衡的监测仪发出清脆的提示音,屏幕上的数字跳了 100 万,“小李刚才摸到围巾的边角,突然说想起画符的起笔了!”
远处传来驯鹿的铃铛声。一群鄂温克族牧民赶着鹿群过来,领头的老牧民裹着厚厚的驯鹿绒大衣,手里捧着个桦树皮桶,桶里装着冒着热气的奶茶。“他说这寒渊底下藏着‘地火’。” 苏星潼翻译着老人的话,银簪星纹突然指向冻土层深处,“是地脉自身的暖流,就像冻梨里的甜水,看着硬,芯里藏着暖。”
赵老大突然抓起块燃烧的桦木,往玄冰上按。木头接触冰面的瞬间,竟 “滋” 地冒起白烟,冰面上浮现出片淡红色的纹路 —— 是地脉暖流在冰层下流动的轨迹。“娘的,这破冰还怕火烤?” 他突然想起什么,招呼队员们把带来的 80 年代军大衣全铺在冰面上,“把这些老棉袄盖上!当年我爹在北大荒插队,就靠这玩意儿抗过 - 40℃的严寒!”
军大衣上的补丁在雪光下泛着微光 —— 有蓝布补丁(是村里媳妇们凑的布),有麻袋片补丁(队长偷偷给的),还有块红绸子补丁(是他娘的嫁衣剪的)。这些带着无数人体温的旧衣刚铺好,冰面就发出 “咔嚓” 的轻响,玄黑色的冰晶竟开始慢慢褪成透明,“善念值又涨了 500 万!” 何衡的声音都在发抖,“下游渔场发来消息,冻结的鱼苗开始动了!”
张叙舟突然蹲下身,衡脉通脉与冰面下的暖流产生共鸣。他 “看见” 寒渊的结构:像个倒扣的冰碗,碗底藏着个温泉眼,玄冰煞就像碗盖,把暖流死死锁在里面。“不是要破冰,是要给暖流开条路!” 他捡起根燃烧的树枝,在冰面上画出条螺旋形的线,“按这个路线挖导流沟,让地火顺着沟往上冒,再用篝火阵引着它绕寒渊转三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