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用净念泉的水！” 冥夜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纵横交错的墨色纹路，“往我这泼！”
张叙舟立刻从水壶里倒出半瓢水。当泉水接触到冥夜胸口的墨纹时，纹路突然像活物般蠕动起来，发出 “滋滋” 的声响，蒸腾的白雾中，神雀右翼的墨色羽毛开始消退，但它显然受了惊吓，扑腾着躲到张叙舟的肩膀上，用喙死死啄着他衣襟上的冥渊族图腾。
“这是我们族的‘墨纹’。” 冥夜抹了把脸，胸口的纹路淡了些，“从小泡在净念泉里养出来的，能暂时存恶念。” 他突然指向灵念涡的方向，“族长就在那边的灵坛，他的墨纹能直接嚼恶念煞 —— 不过脾气不太好，你们小心点。”
张叙舟握住苏星潼的手，两人的光纹在地面形成一张巨大的冥网。当冥网覆盖到那些重伤村民身上时，网眼突然亮起 —— 村民们的灵念核心处，都有一点微弱的灵白光在闪烁，像黑暗中的萤火。“是冥渊灵根在回应！” 他的影光双刃突然交叉成十字，“我们去灵坛取材料，制作定念符！”
赵老大抡起开山刀挡在两人身前：“你们去吧！这些狼崽子交给我！” 他对着身后几个还能保持理智的村民吼道，“不想变成疯子的就拿起家伙！砍不死它们也要给张小哥争取时间！”
穿过人墙的瞬间，张叙舟的冥脉通脉突然捕捉到一股熟悉的恶念。他的眼前闪过 15 岁那年的画面：校霸把同学的头按进泥水里，他攥着拳头躲在树后，指甲掐进掌心的痛感与此刻冥脉通脉的灼烫重叠。“别被拖进去！”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刺入他的手背，星纹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灵念核心，“看我的星纹！这才是真实的！”
银簪星纹投射出的画面里，守冥村的村民在恶念煞出现前互相帮衬的场景正快速闪过：屠夫给乞丐留肉、妇人帮邻居照看孩子…… 这些真实的善念像钉子般钉住了张叙舟的灵念，让他从回忆的泥沼中挣脱出来。
灵坛就在灵念涡边缘的高台上。一个穿着墨白交织长袍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长袍的衣摆处缝着三枚黑色的獠牙状 “恶念钉”，每枚钉子都在微微颤动，吸收着周围的墨黑雾气。听到脚步声，老者缓缓转过身 —— 他的脸颊上蔓延着蛛网般的墨色纹路，左眼的瞳孔是纯黑的，右眼的黑瞳中央却嵌着一点旋转的灵白，像将恶念煞在瞳孔里绞碎。
“冥晦族长。” 冥夜单膝跪地，右臂的骨晶在地面磕出清脆的响声。
冥晦没理他，只是举起手中的冥晶法杖。杖头的净念晶里，一团墨黑恶念煞正在缓缓旋转，像被关在玻璃球里的风暴。“定念符的材料？” 他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净念泉石在灵坛底下，法杖碎屑…… 自己掰。”
张叙舟刚想伸手去掰法杖的枝桠，冥晦突然用骨晶化的指节敲了敲他的手背：“你刚才在怕。” 他的左眼黑瞳突然扩张，吞噬了整个眼眶，“怕自己像 15 岁那年一样当懦夫？”
张叙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冥晦的左眼像面镜子，映出他躲在树后的身影，甚至能听到校霸的嘲笑和自己的心跳声。“这是‘念镜’。” 冥晦收回手，左眼的黑瞳退去，“能看见你藏最深的恶念 —— 包括‘不敢反抗’的懦弱。”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挡在张叙舟身前，星纹在冥晦眼前织成一张网：“他的灵念很纯净！”
“纯净才容易被污染。” 冥晦突然将法杖插进灵坛，杖头的恶念煞猛地爆开，却在接触到张叙舟的冥脉通脉时被光纹吞噬，“你看，他的冥脉通脉能吃恶念 —— 和我们一样。” 他指向灵念涡，“恶念核就在底下，吃了它，你就不会再怕了。”
张叙舟的十六脉晶核突然剧烈震颤。他能 “听” 到灵念涡底传来的哀嚎，那是冥渊灵根的灵念在被恶念核啃噬。他不再犹豫，用力折断法杖的一根枝桠，同时从灵坛底下挖出一块散发着清凉气息的净念泉石。当泉石粉末与法杖碎屑混合，冥脉通脉的光纹注入其中时，混合物突然爆发出灵白色的光芒，在他手中凝成一张符纸的形状。
“定念符成了！”
符纸贴在灵念涡边缘的瞬间，一道灵白色的光盾顺着涡壁蔓延。那些围攻村民的冥狼发出痛苦的哀嚎，墨黑皮毛下渗出灵白色的汗液，控制村民的恶念波瞬间中断。灵念波动仪上，灵念纯净度的数值从 20% 一路涨到 50%，屠夫扔掉砍刀抱着头痛哭，被追赶的妻儿跑回来给他递水，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张叙舟的目光却落在冥晦的墨纹上。老者脸颊的纹路正在缓缓蠕动，像在消化刚才故意释放的恶念煞。“定念符只能撑 6 分钟。” 冥晦突然用骨晶指节敲了敲灵坛，“恶念核在养‘灵魔渊怪’，那玩意儿专吃纯净灵念。” 他的右眼灵白星芒突然扩大，“你们想知道怎么破它吗？得用……”
他的话被灵念涡的剧烈震颤打断。一道由纯墨黑恶念煞凝聚而成的巨爪从漩涡中伸出，狠狠拍在光盾上。符文光盾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张叙舟的胸口像被重锤击中，猛地喷出一口血 ——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念正在被恶念爪尖的力量牵引，心底竟涌起一股想撕碎光盾的冲动。
“是成年冥狼的灵念聚合体！” 冥夜的脸色变得惨白，“它在给恶念核找‘饲料’！”
张叙舟抹掉嘴角的血迹，与苏星潼掌心相对。两人的光纹在光盾后交织成网，墨黑与灵白的漩涡疯狂旋转，吞噬着不断袭来的恶念煞。他看着冥晦转身走向灵念涡的背影，老者的墨纹在恶念煞中越发明亮，像一盏在黑暗中引路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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