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的雾柱像块巨大的墨锭,将勘探车裹在中央。车窗外,那些从裂缝中涌出的意识碎片正顺着雾柱向上攀爬,每张绝望的脸都在无声地嘶吼,贴在玻璃上的痕迹像融化的蜡。
“符力在衰减!” 张叙舟紧盯着车顶的净城符,淡金色的光纹已经黯淡了一半,网格中渗出的黑色颗粒越来越多,“雾柱在吸收我们的灵能,再这样下去,别说制破煞符,我们都会被拖成碎片。”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刺入勘探车的金属壁,星纹顺着焊缝蔓延,在车外织成个银色的茧。那些试图钻进车厢的意识碎片撞在茧上,瞬间化作青烟,但银簪的光芒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银簪说这些碎片里藏着‘城市记忆’,黑袍人在用它们喂养雾煞 —— 你看那个穿校服的女孩,她的记忆里有雾临塔的铜钟碎片!”
顺着银簪指引的方向,张叙舟果然看到个梳马尾辫的虚影,她的书包上挂着个铜钟形状的钥匙扣,扣环处的纹路与凯恩权杖的古币完全一致。网格光纹突然与那虚影产生共鸣,他的耳边响起清脆的下课铃声,混着女孩的笑声:“汤姆叔叔,今天的钟敲得真响!”
“是雾临塔守卫的女儿。” 张叙舟的掌心光纹突然发烫,“她的记忆碎片里有铜屑的能量!星潼,帮我稳住银簪茧,我要出去抓碎片!”
苏星潼没丝毫犹豫,指尖的灵血顺着银簪注入,星纹瞬间变得凝实:“小心,这些碎片会钻进你的记忆缝隙,比幻障更难对付。” 她解下发带,将自己的灵运渡给张叙舟,“这是我外婆传下来的‘锁忆结’,能暂时护住你的神智。”
张叙舟推开车门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往里钻。那些意识碎片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立刻围了上来。他的网格光纹在周身织成层薄茧,直奔那个校服女孩的虚影。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铜钟钥匙扣时,虚影突然转身,露出张与苏星潼一模一样的脸,笑着说:“叙舟,你看这钟碎了,就像我们永远到不了终点……”
“锁忆结!” 张叙舟猛地咬破舌尖,疼痛让他瞬间清醒。眼前的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无数黑色颗粒,但那枚铜钟钥匙扣却留了下来,落在掌心化作片闪着金光的铜屑 —— 正是巨钟塔的灵植精魄。
“成功了!” 苏星潼在车里欢呼,银簪星纹突然指向雾柱另一侧,“那里有更多碎片!林记茶铺的老板在喂地衣,他的记忆里有地衣孢子的能量!”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张叙舟像在刀尖上跳舞。他在雾柱中穿梭,躲避着那些会变形的意识碎片,收集着藏在记忆里的灵植精魄:修地铁的工人记忆里藏着铁轨形状的精魄,老裁缝的顶针里裹着丝线状的光粒,甚至连那个在股市崩溃时痛哭的白领,他的眼泪里都凝着颗齿轮形的精魄。
当第一百颗精魄落入收集瓶时,瓶身突然亮起七彩的光。张叙舟刚要返回勘探车,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条由雾煞凝聚的触手猛地缠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向裂缝深处 —— 那里,黑袍人正站在块刻满咒印的石碑前,手里举着个跳动的黑色心脏,无数意识碎片正被吸入心脏。
“来得正好。” 黑袍人转过身,兜帽下的脸布满了齿轮状的咒印,“这颗‘城市怨核’就差最后一份灵根精魄,用你的‘都市通脉’来献祭,再合适不过。”
触手突然收紧,张叙舟的骨头发出咯吱的响声。收集瓶里的精魄们突然躁动起来,顺着他的掌心光纹涌向触手,那些七彩的光粒竟在触手上烧出一个个小洞。黑袍人脸色骤变:“不可能!灵植精魄怎么会攻击我?”
“因为它们认主。” 张叙舟的网格光纹突然暴涨,银灰色的光网将怨核罩住,“你以为收集记忆碎片就能掌控城市灵根?这些精魄里藏着的,是千万人对家的眷恋,不是你能污染的!”
勘探车突然冲破雾柱,苏星潼的银簪拖着根粗大的电缆撞向黑袍人。电缆上的高压电流顺着银簪星纹蔓延,雾柱中的意识碎片被电流击中,突然停止嘶吼,露出原本平静的面容 —— 他们开始跟着张叙舟的光纹共振,像无数细小的齿轮,推动着更大的机械运转。
“凯恩!” 苏星潼对着对讲机大喊。
雾柱顶端突然炸开一团金光,凯恩的身影在光中显现。他举着权杖站在巨钟塔的齿轮室里,左臂的伤口正对着地面的齿轮组,鲜血顺着齿牙缝隙滴落在铜屑上,那些之前收集的巨钟塔铜屑突然腾空而起,化作道金色的洪流,顺着古水道的方向注入张叙舟的光网。
张叙舟与凯恩同时低吼,银灰色光网与金色洪流交织成螺旋状,将黑袍人的怨核死死裹住。收集瓶里的百种灵植精魄顺着螺旋爬升,在怨核表面织成个巨大的 “破” 字 —— 那是用雾临市所有灵根节点的纹路组成的符号。
“不 ——” 黑袍人的怨核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那些被吸入的意识碎片开始反向冲击,每张脸都在怒吼,“还我们的城市!” 怨核在众力之下寸寸碎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周围的灵植中,墙缝里的地衣突然疯长,瞬间覆盖了整个地下空间,灰雾在绿光中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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