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源潭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在水面上凝成一朵朵旋转的青黑色莲花。张叙舟的雨林靴踩在潭边的湿泥里,每一步都陷进半尺深,泥浆里混着腐烂的树叶和不知名的花瓣,散发出股甜腻的腥气。苏星潼的银簪在他头顶盘旋,簪身星纹投射出的红光轨迹,在潭面上织成一张巨大的网,那些猩红的惑心微粒就沿着网眼疯狂蠕动,像沸腾的血珠。
“娘的这潭水比墨还黑!” 赵老大的船桨往水面一戳,枣木柄没入水中的部分瞬间蒙上一层青霜,“周小子,你那探测器能测测这水底下有啥不?老子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咱!” 老船工突然闻到股浓烈的花香,像是无数朵兰花同时绽放,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邪气,“这味儿比刚才的腐叶香更冲,闻着脑子直迷糊!”
周明远的探测器屏幕上,代表腐心花的红点正在潭底剧烈跳动,周围的神经干扰微粒浓度已经突破了仪器的测量上限。“它在往外喷微粒!” 地质学家往太阳穴猛抹醒神膏,薄荷的清凉让他打了个寒颤,“浓度是芭蕉村的五倍!盘老爹,您的辟瘴珠还能撑多久?”
盘老爹将辟瘴珠举过头顶,绿珠散发的光芒已经缩成一团,像风中残烛。“最多半个时辰。” 老人的竹杖往潭边的老榕树上一靠,杖头的藤蔓突然顺着树干攀爬,在枝头开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圣树说,它的汁液能中和微粒,得用玉碗盛着才管用。”
阿月突然指着潭中央,那里的水面正在咕嘟咕嘟冒泡,一朵巨大的紫色花朵缓缓浮起。花瓣层层叠叠,像无数只合拢的手掌,花心处是团蠕动的肉色组织,不断喷出淡青色的雾气。最吓人的是花瓣边缘 —— 缠着无数细小的白骨,像是被它吞噬的生灵遗骸。“是腐心花!”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骨哨下意识地吹响,尖锐的哨音让潭水剧烈翻滚,“它醒了!”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俯冲而下,簪身星纹与腐心花的花瓣产生共鸣,在半空投射出清晰的画面 —— 花瓣里的白骨正在慢慢融化,化作白色的汁液被花心吸收,那些惑心微粒就是从这些汁液里蒸发出来的。“它在消化灵体!” 姑娘的指尖划过银簪,“这些白骨都是被它吃掉的生灵,它们的怨气让微粒的毒性更强了!”
张叙舟的手掌按在潭边的圣树气根上,雨林共生的力量顺着指缝注入。那些悬在半空的白色须根突然疯长,像无数条灵蛇钻进潭水,在腐心花周围织成一张绿色的网。“圣树在帮我们。” 他能感觉到股清凉的力量顺着气根传来,“它的汁液在顺着气根往网眼里渗,能暂时困住微粒!”
盘老爹突然从背篓里掏出个青绿色的玉碗,碗壁上刻满了与圣树纹路相同的符文。“这是祖上传的聚灵碗。” 老人将玉碗放在气根交织的节点上,圣树的汁液顺着气根滴入碗中,在碗底凝成一颗晶莹的露珠,“有了这个,就能收集足够的圣树汁液了。” 他又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辟瘴珠磨成的粉末,“再加上这个,清瘴符的材料就齐了。”
赵老大突然发现潭边的石缝里钻出几个瘴奴,他们的眼睛里泛着绿光,正慢慢往众人身后摸。“娘的这些杂碎还敢偷袭!” 老船工举起船桨横扫,枣木柄上的琥珀树脂与瘴奴身上的微粒碰撞,爆出串绿色的火星,“周小子快帮忙!别让他们靠近盘老爹!”
周明远赶紧用探测器的激光功能扫射,红色的激光束击中瘴奴,让他们动作一滞。但仅仅一瞬,他们又恢复了扑击的姿态,皮肤下的血管爆出条条青黑色的纹路,像有虫子在里面爬。“这些微粒在强化他们的身体!” 地质学家的声音带着焦急,“普通攻击对他们没用!”
“用清瘴符!”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射出金线,缠住张叙舟手里的玉碗。簪身星纹在碗中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圣树汁液与辟瘴珠粉末瞬间融合,在碗底凝成一张薄薄的符纸,符纸表面流淌着淡淡的绿光,像有生命的河流。“成了!”
张叙舟抓起清瘴符,朝着最近的瘴奴掷去。符纸接触到瘴奴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那些青黑色的纹路像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迅速消退。瘴奴的动作突然停滞,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轻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
“管用了!” 赵老大的吼声震得潭水泛起涟漪,“娘的这符比醒神膏管用十倍!” 老船工举着船桨往其他瘴奴跟前冲,“周小子快让开,看老子怎么收拾这些杂碎!”
被净化的瘴奴突然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张叙舟连连磕头。“多谢恩公!”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刚才…… 刚才看见好多小人在喊我跳潭,说潭底有宝贝……” 他指着腐心花,“是那朵妖花在骗我们!它想把我们都变成它的肥料!”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飞向腐心花,簪身星纹刺入花心的肉色组织,在半空投射出一幅立体的结构图 —— 腐心花的根系像无数条黑色的毒蛇,深深扎进潭底的岩石里,最粗的那条根须,竟然与一块泛着金光的石头连在一起。“是古阵第 11 重节点!” 姑娘的声音带着惊喜,“腐心花的根系在吸收节点的灵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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