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台的断壁在正午的烈日下泛着白光,张叙舟蹲在台基的阴影里,指尖捻着从凹槽中取出的金沙。这些沙灵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像握着一把细碎的星火。苏星潼的银簪悬在半空,星纹投射出的符阵图在沙地上微微颤动,那些线条的末端,都指向烽火台西侧的一片洼地 —— 那里长着丛丛沙棘,根系在沙下盘结如网。
“灵典说沙棘根要带晨露挖才管用。” 阿依古丽将最后一个陶罐装满井水,姑娘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脖子,“现在日头太毒,根须里的汁液会少三成。” 她突然指向洼地边缘,那里的沙棘果泛着诡异的紫黑色,“被咒影污染过的植物,碰了会发麻。”
赵老大扛着船桨往洼地走,枣木柄在沙地上拖出道浅痕。“娘的三成算啥,总比没有强!” 老船工的军用水壶早空了,说话时嗓子哑得像砂纸摩擦,“周小子,给老子盯着点探测器,有邪祟动静就喊一声!” 周明远举着仪器跟在后面,屏幕上代表沙化咒影的红点稀稀拉拉,像几粒散落在沙盘上的芝麻。
巴特尔将驼队赶到烽火台背风处,青铜驼铃的响声被沙墙挡去大半。“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仙人掌。” 老驼工的羊皮袄敞开着,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粗布褂子,“灵典上画的‘肉刺掌’,汁水能中和沙棘的燥性。” 风影突然用头蹭了蹭他的胳膊,驼铃发出一阵急促的轻响 —— 西北方的沙丘后,有东西在快速移动。
张叙舟的掌心突然刺痛,沙灵在他手心里剧烈翻滚。“是咒影群!” 他猛地拽住正要起身的苏星潼,沙脉疏导的力量顺着脚掌注入地下,烽火台周围的沙地突然变得坚硬如石,“它们在打材料的主意!” 苏星潼的银簪瞬间射出三道金线,缠住三株最粗壮的沙棘,簪身星纹亮得刺眼:“快挖根!我来护着!”
赵老大的船桨在沙地里抡出个圆,枣木梢头的红光将扑来的咒影扫得粉碎。“娘的这些玩意儿还懂偷袭!” 老船工的胳膊上突然爆出青筋,地脉核心碎片的力量顺着血管蔓延,船桨周围的沙粒竟自动结成冰晶,“周小子快看,这桨冻住了!” 周明远的探测器显示,船桨的温度骤降到零下五度,那些试图靠近的咒影一触到寒气就化作黑灰。
阿依古丽跪在沙地里,手指飞快地刨开沙棘根部的浮土。沙棘的根须上沾着金色的细沙,那是沙灵留下的印记。“就是这个!” 姑娘将根须捋成束,用弯刀割下时,断口处渗出琥珀色的汁液,“灵典说这叫‘地脉乳’,十斤根才能出一两!” 她突然将汁液滴在块符纸上,纸面竟冒出丝丝白烟,浮现出半道残缺的符文。
最西边的沙丘突然塌陷,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咒影,它们组成道黑色的潮水,正往烽火台涌来。巴特尔的驼铃响得震耳欲聋,风影等骆驼突然人立而起,喷出的鼻息在沙地上撞出个个小坑。“是‘沙潮咒影’!” 老驼工将最后一袋沙棘果扔给张叙舟,“快制符!我来挡住它们!”
张叙舟抓起三株沙棘根,双掌合十的瞬间,沙灵突然从掌心爆出金光,将根须包裹成个金色的茧。“苏星潼,银簪!” 他的护江印记在此时彻底亮起,与苏星潼指尖的血珠产生共鸣,“用我们的血当药引!” 姑娘没有丝毫犹豫,银簪划破两人的手腕,血珠滴在金茧上的刹那,茧壳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泛着红光的符纸 —— 破瘴符的雏形正缓缓展开。
“成了!” 周明远的探测器疯狂报警,屏幕上的护江力数值像火箭般飙升:3200 点!善念值也在同步暴涨,8600 万的数字后面还在不断跳涨,“是沙灵在帮忙注入能量!它们在欢呼!”
赵老大突然将船桨插进沙潮最密集的地方,冰晶顺着沙粒蔓延,瞬间冻住了半道咒影墙。“娘的给老子冻着!” 老船工的吼声里带着得意,“让你们尝尝冰与火的厉害!” 他刚说完,船桨上的冰晶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冰针射向咒影,每道冰针都带着淡淡的金光 —— 那是沙灵与地脉碎片的力量融合了。
破瘴符完全展开的瞬间,烽火台周围突然刮起一阵清风。符纸上的符文活了过来,像一群金色的小鱼游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那些紫黑色的沙棘果纷纷褪成橙红色,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最神奇的是,之前被沙化的商队伙计,皮肤下的灰黑色正顺着毛孔往外渗出,在地上积成一小滩黑沙。
“他在好转!” 苏星潼的银簪贴着伙计的颈动脉,星纹显示他的生机正在快速回升,“破瘴符在吸走他体内的咒影能量!” 伙计突然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痰,眼睛里终于有了神采:“水…… 我要水……”
巴特尔趁机指挥骆驼队冲散剩余的咒影,青铜驼铃的响声里混着咒影的惨叫。“快用仙人掌汁!” 老驼工扔过来个皮囊,“灵典说符力要借草木精华为继!” 阿依古丽立刻将汁液泼在破瘴符上,符纸突然腾起半尺高的火焰,将最后一波咒影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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