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大的撬棍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他每走三步就会愣一下,眼神在清明与空洞间反复横跳。娘的... 这魂狂像附骨之疽! 老船工突然抓住张叙舟的胳膊,指节捏得发白,俺好像看见暗河里的船了,黑黢黢的,甲板上全是... 全是没脸的影子!
周婶突然往他嘴里灌了口墨绿色的药汁。是用银杏叶、菖蒲根和最后一点记川水调的,这是 锁魂汤 妇人的指甲缝里全是草药汁,能暂时把魂锁在肉身里,就是苦了点! 赵老大果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点黑丝,脖子上的青灰退了些,眼神也定了些。
往银杏树那边撤! 张叙舟的银簪突然指向东边,星纹在魂狂者身上扫过,那些人动作明显迟滞了,银簪说这咒术怕银杏的灵气! 他拽着赵老大往巷口退,银簪在身后划出道金光,像道无形的墙,暂时挡住了追来的魂狂者。
巷子里,阿卜的水晶球碎片突然发烫。占卜师正顺着密道往井底爬,碎片在掌心映出幅模糊的画面:黑袍人在暗河交汇处,正往水里倒着什么,河面浮起无数挣扎的魂影,他在喂渡魂舟! 阿卜的指甲掐进掌心,镇灵玉必须嵌进交汇处的石缝里,可... 可碎片说那里有 影结界 ,普通东西进不去!
张叙舟刚拐进东头巷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千年银杏树的树干上,缠着无数条蓝盈盈的魂丝,像件诡异的纱衣。每片叶子都在发光,却不是健康的翠绿,是泛着青灰的蓝,风吹过,叶子发出 的响,像无数人在低语。树下,几个没被感染的村民正往树干上贴符纸,符纸一碰到树皮就燃起蓝火,这树... 这树在吸魂! 个老汉抱着头蹲在地上,俺孙子的魂就被它卷走了!
银簪突然腾空而起,在树冠上炸开。星纹落下的瞬间,那些魂丝突然剧烈抽搐,像被烫到的蛇,纷纷往树洞里钻。张叙舟趁机冲过去,用簪尖刮下些树干上的树脂 —— 不是之前看到的淡蓝色,是带着金点的琥珀色,是灵核! 他把树脂抹在符纸上,这才是银杏树的真灵气,之前被咒术污染了!
周婶突然指着树洞。那里的阴影里,浮出个小小的黑影,正往树心钻,是影煞的碎片! 妇人往树洞里撒了把艾草灰,黑影发出声尖叫,被逼了出来,它在树里当 污染源 ,让银杏灵气变成吸魂的东西!
赵老大突然抡起撬棍,往树洞砸去。娘的!连树都敢祸害! 老船工的力气比刚才大了些,锁魂汤显然起了作用,张哥快刮树脂!俺给你看着这破洞! 他的撬棍每次砸在树洞上,都能震出些黑渣,那是影煞的尸骸。
张叙舟的银簪在树脂上快速划过。星纹与树脂里的金点融合,符纸突然发出温暖的金光,往最近的一个魂狂者身上贴去 —— 那人是卖菜的陈婆子,正举着扁担往自己孙子身上打,被符纸一贴,突然 一声,手里的扁担掉了,俺... 俺咋打俺乖孙?
管用了! 小雅举着笔记本欢呼,纸页上的魂狂者图案正在淡化,银簪说这树脂能净化被污染的魂! 她突然指着树顶,那里的蓝叶正在变回翠绿,银杏树在反抗咒术!它的灵气在恢复!
阿卜在井底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的水晶球碎片映出的画面里,银杏树的树冠正在发光,那些金光顺着树根往地下蔓延,像无数条金线,是张叙舟! 占卜师的眼睛亮起来,他在净化银杏树!这些金光能帮俺破影结界! 他突然往暗河交汇处跑,碎片在掌心划出道金光,镇灵玉,该你发力了!
地面上,张叙舟正忙着往魂狂者身上贴树脂符。赵老大和周婶在旁边帮忙,把被治好的人扶到一边,巷子里渐渐清出片安全区。还差最后一步! 张叙舟望着越来越亮的银杏树,银簪说要把树脂和镇灵玉的粉末混合,才能彻底破掉魂阵!可... 可阿卜还没消息。
话音刚落,井底突然传来声巨响。
整个集市都在震动,井口喷出股金色的水柱,水柱里裹着个青灰色的东西 —— 是镇灵玉!玉上的符号亮得刺眼,在空中转了个圈,直往银杏树的方向飞来,是阿卜! 小雅跳起来挥手,他把玉送上来了!
张叙舟腾空接住镇灵玉,玉上还沾着点湿泥,带着暗河的潮气。他突然明白阿卜的意思,用银簪在玉上轻轻一刮,刮下些带着金点的粉末,与银杏树脂混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镇灵符! 符纸刚画好,就自动飞向银杏树的树洞,贴在最深处。
树洞突然发出声震耳的轰鸣。
无数条金带从树洞里涌出,像条金色的巨龙,在集市上空盘旋。所过之处,魂狂者纷纷倒地,抽搐着醒来,王屠户手里的剔骨刀 掉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周围,俺... 俺这是咋了? 赵老大也打了个哆嗦,后背的青灰彻底消失了,眼神清明得像水洗过。
暗河里,阿卜正拼命往上游游。他刚才用最后的力气,将镇灵玉掷出影结界,自己却被黑袍人打下水,咳咳... 占卜师抹了把脸上的水,水晶球碎片在怀里微微发亮,总算... 总算没再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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