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晨雾裹着股甜腥的冷。李老四家的木门被青黑色的冰焊在门框上,冰碴顺着门缝往屋里钻,把门槛冻成块半尺厚的黑冰坨。老人坐在炕沿上直搓手,断腿处的黑痕虽然退了些,却像有无数冰针在肉里扎,每动一下都疼得龇牙。炕桌上的粗瓷碗结着层白霜,昨晚剩的玉米粥冻成了硬块,敲起来 响。
张小哥,这符真管用? 李老四望着窗台上那叠黄符纸,纸上掺着的炭火灰泛着淡金,还沾着几粒黑乎乎的东西 —— 是张叙舟特意加的农家肥灰,俺活了六十岁,没听说粪灰能画符......
张叙舟蹲在灶台边调朱砂,指尖蘸着的桐油在碗里打着旋,混着从老磨坊借来的石磨灰,搅出股芝麻糊似的稠。老表修冷库时说,对付低温得用 渐进热 他往符纸上撒了把刚烧透的草木灰,炭火灰带燥性,粪灰有腐热,两样掺着比纯桐油管用三倍。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在院里转圈,红光扫过冻住的鸡窝时突然亮了亮,在门槛的冰坨上凝成个跳动的光点。2880 万了!善念值涨得快! 他突然把神雀贴在冰上,红光透过冰层映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黑丝,雀爷说这冰里全是冻煞根须!但护江力......1590 点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冰门槛上一戳,簪尖的冰晶印记突然发烫,星纹在冰面炸开成朵金色的花。银簪说这冰怕 复合热 她往笔记本上画着符纹,笔尖的朱砂混着点自己的血珠 —— 冰晶印记发烫时渗出的,粪灰的腐热负责钻冰缝,炭火灰的燥性负责化煞力,就像老表用热风枪除冰,得先软化再吹干!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门框,镜头里的冰碴正在慢慢蠕动,像无数细小的黑虫往屋里爬。张叔叔,冰在偷听! 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白气突然在半空凝成个冰蚕的影子,相机说这符能让冰蚕把冻煞吐出来!
张叙舟抓起最上面那张融冰符,往门槛的冰坨上一拍。符纸接触冰面的刹那,像滴进热油锅的水珠, 腾起团白雾,青黑色的冰以符为中心往四周退,露出底下湿漉漉的木头,还冒着热气。李老四试探着摸了摸,突然笑出声:不冻手了!真不冻手了!
炕边的老黄牛突然打了个响鼻。它前腿的伤口已经消肿,黑痕褪成淡紫色,正伸舌头舔着地上融化的冰水。李老四刚要下地,突然发现自己的棉鞋底沾着层金粉 —— 是符纸化的,踩过的地方,连地砖缝里的冰都化成了水。
快看断腿! 苏星潼突然指着老人的膝盖,那里的黑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像被温水洗过的墨渍,银簪说符力顺着冰水汽钻进伤口了!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冲进院,红光在鸡窝顶上跳成金弧。护江力 1600 点了!2900 万了! 他往融冰符上撒了把护江石粉末,粉末落地的地方,冰层化得更快,连冻住的鸡都扑棱着翅膀站起来,雀爷说每解救一个冻伤的,就涨 5 点!
村东头突然传来吆喝声。陈老三带着杂货铺的伙计,骑着二八自行车往各家送 抗寒套装—— 车后座的木箱里装着融冰符、炭火盆和油纸包的粪灰,车把挂着的木牌上, 两个字旁边画着团冒着热气的粪堆。李叔家成了! 陈老三举着喇叭喊,张小哥的融冰符管用!大家都来领套装!
善念值的提示在红光里跳成串:+25 万。赵小虎数着领套装的村民,每个人手里的炭火盆一点燃,青铜神雀的红光就亮一分,2925 万了!护江力 1605 点!雀爷说烟火气越盛,符力越猛!
李老四突然指着院角的柴堆,那里的冰没贴符也在化,融化的水里漂着几根细银丝 —— 是冰蚕吐的丝。这冰里藏着活物! 老人抄起那半截断镐,往柴堆的冰上一砸,冰碴里滚出条手指长的冰蚕,浑身青黑,碰到阳光就化成了水,俺爹说过,冰里的虫,最怕粪土气!
苏星潼的银簪在冰蚕化水的地方探了探,星纹突然与南极冰盖的轮廓重合。银簪翻译出冰蚕的记忆了! 她的笔记本上,朱砂自动画出条从南极延伸到活水村的线,黑袍人养了无数冰蚕,在江底吐丝结网,这才冻得快!
三丫的相机突然对着江堤连拍,相纸里的冰层下,有无数冰蚕在蠕动,像团活的黑冰。但当她把沾了粪灰的手指按在相纸上,冰蚕突然像被烫着似的缩成球,相机说它们怕这个! 小姑娘往融冰符上撒了把粪灰,符纸突然爆出团金火,把门槛最后一点冰碴都烧没了。
张叙舟望着院里跑来跑去的村民,每个人手里不是举着融冰符,就是抱着炭火盆,连孩子们都提着小粪桶往冰上泼。他想起老表说的 热传递,此刻的活水村,就像个巨大的暖气片,用最土的法子对抗着最邪的冰。
刘老板快看江堤! 赵小虎突然指着东边,那里的青黑冰层正在成片融化,露出底下泛着绿意的芦苇根,雀爷说融冰符成阵了!连江水都开始冒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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