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说一点,德克萨斯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而且……”拉普兰德继续说,声音变得更低,“它知道朕的存在。”
德克萨斯的手彻底停住了。
“它知道朕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皇帝,知道朕体内沉睡着‘定义现实’的力量。所以它才会在朕昏迷时试图侵蚀朕的意识——那不是随机选择,那是目标明确的攻击。”
她抬起头,血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你觉得……一个刚刚降临这个世界的‘概念’存在,可能知道这么多吗?”
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窗外,夜风忽然变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
德克萨斯缓缓放下毛巾,站起身,走到窗边。她掀开窗帘一角,看向外面——高专的建筑在月光下沉默地伫立,远处的山林漆黑一片,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拉普兰德。”她忽然说,声音很轻,但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你记不记得……我们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听到过的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天元。”
拉普兰德愣了一下,然后血色的眼眸骤然收缩。
天元。
那个名字,她确实听过。在刚到高专时,在听五条悟讲解咒术界的基本常识时,在偶尔与其他咒术师的闲聊中——那个名字总是被提及,但总是带着敬畏,带着距离,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疏离。
“你说的是……那个将‘帐’笼罩整个日本,号称全知的存在?”拉普兰德缓缓说,“那个……被咒术界奉为神明的存在?”
“神明?”德克萨斯重复这个词,声音里带着讽刺,“还是……时代的糟粕?”
她转过身,银灰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拉普兰德,你想想——在叙拉古帝国,我们见过太多‘神明’了。那些自称神明、要求人类供奉、实则只是在攫取信仰和力量的存在。它们往往活得比谁都久,掌握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知识和力量,但却总是躲在幕后,操纵一切,从不亲自下场。”
她走回床边,坐下,目光与拉普兰德对视。
“天元……已经活了一千年。它掌握了日本的结界术,它的‘帐’覆盖了整个国家。它号称全知,号称守护着咒术界的平衡。但是……”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冷。
“在这次涩谷事变中,它在哪里?当卷缩发动百鬼夜行,当五条悟被封印,当宿傩复活,当‘大崩坏’投影降临——那个号称全知、号称守护平衡的存在,为什么完全没有出现?为什么完全没有干预?”
拉普兰德沉默了。
德克萨斯继续说,语气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冰冷。
“还有更可疑的——天元的‘全知’,是怎么实现的?是通过遍布日本的结界吗?还是通过别的什么手段?如果它真的全知,那么它一定知道卷缩的存在,一定知道卷缩的计划。但它为什么没有警告任何人?为什么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她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这是她极度焦虑时的习惯动作。
“除非……它不想干预。或者更糟——它在暗中推动这一切。”
拉普兰德也站了起来。她走到德克萨斯面前,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强迫她停下脚步,与自己对视。
“德克萨斯。”她轻声说,“你冷静点。这只是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证据?”德克萨斯笑了,笑容冰冷而讽刺,“拉普兰德,你是皇帝,你统治过一个帝国。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越是隐藏在幕后的存在,越是不会留下明显的证据。它们只会留下线索,留下疑点,留下……让你自己去发现的‘真相’。”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听着,我们一步一步来推理。”她说,“首先,卷缩作为一个刚降临这个世界的‘概念’存在,却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过于深入。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它有某种获取情报的能力,要么……有人给它提供了情报。”
“天元是全知的存在。”拉普兰德接话,“如果它想,它可以给卷缩提供所有需要的情报。”
“正确。”德克萨斯点头,“其次,卷缩的计划进行得太顺利了。封印五条悟,复活宿傩,召唤‘大崩坏’投影——每一步都精准打击了咒术界最薄弱的地方。这不像是一个外来者能做到的,更像是一个对这个世界的弱点一清二楚的……‘内部人员’的杰作。”
“天元守护了咒术界一千年。”拉普兰德说,“它比任何人都清楚咒术界的弱点。”
“第三。”德克萨斯继续说,声音越来越低,“卷缩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的力量,并且试图侵蚀你的意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它——或者说,它背后的存在——认为你是威胁。一个需要被控制、被利用、或者被消灭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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