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德克萨斯,”拉普兰德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人,“你说,叙拉古那边……后来会怎么样?”她看似随意地问起,目光却紧盯着德克萨斯的表情。
德克萨斯喝水的动作没有停顿,咽下后,才平淡地回答:“与我们无关。”
“也是。”拉普兰德耸耸肩,放下心来。她其实并不真的关心叙拉古的未来,她只是担心那些外来的因素会打破她们现在平静的生活。德克萨斯的态度让她安心。她仰头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将水壶递还给德克萨斯,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对方的手背。
德克萨斯接过水壶,指尖那短暂的温热触感让她微微抿唇,却没有像最初那样立刻避开。
日子就在这些看似重复、却因彼此的存在而充满生机的片段中流淌。拉普兰德依旧会在各种场合,用她那带着点蛮横的语调喊着“亲爱的”,看德克萨斯或无奈或无视,偶尔耳根泛红的反应。德克萨斯也依旧用她的沉默、严格和那些细微到极致的行动——比如多煎的一片培根,比如适时递上的药膏,比如在拉普兰德睡相太差时默默调整的姿势——来回应这份过于炽热的情感。
她们一起去市集,拉普兰德依旧对奇奇怪怪的小吃感兴趣,德克萨斯依旧负责采购水果和日常用品。她们偶尔去“来生酒吧”,在昏暗的灯光和爵士乐中共享片刻静谧。夜晚,她们依旧同榻而眠,拉普兰德的睡姿依旧霸道,德克萨斯从最初的僵硬抗拒,到如今已能在那八爪鱼般的缠绕下,找到相对舒适的姿势,安然入睡。
叙拉古的阴影,饲夜和斥罪带来的信息,仿佛真的被龙门的日常琐事冲淡了,成了遥远背景里一抹模糊的灰色。那张黑色的卡片被德克萨斯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再也没有动过。
至少表面如此。
一天傍晚,能天使风风火火地冲进据点,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大新闻!大新闻!我听说叙拉古那边有几个边境城镇发生了冲突!好像是两个家族因为矿脉开采权打起来了!动静不小!”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听来的细节,拉普兰德正瘫在沙发上保养长刀,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哦?打起来了?挺好,狗咬狗。”
德克萨斯正在厨房切水果,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仿佛没听见。
能天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发现两人都对此毫无兴趣,不由得有些泄气:“喂,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啊?那可是叙拉古诶!你们的老家!”
“老家?”拉普兰德嗤笑一声,将擦好的长刀归鞘,“那地方除了想我死的人,还有什么?”
德克萨斯端着切好的水果走出来,放在茶几上,语气平淡:“吃饭。”
能天使看着默契地开始吃水果、完全将叙拉古纷争置之度外的两人,眨了眨眼,忽然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啊!我懂了!现在是‘二人世界’最大,什么叙拉古哥伦比亚的,都靠边站!对吧对吧?”
拉普兰德拿起一瓣橘子塞进能天使嘴里,堵住了她的调侃:“吃你的吧,废话那么多。”
能天使被橘子塞得呜呜叫,含糊地抗议着。德克萨斯则拿起一片苹果,小口吃着,对能天使的调侃充耳不闻,只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极快地瞥了拉普兰德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类似于“你惹来的麻烦”的意味。
拉普兰德接收到了她的眼神,非但不恼,反而冲她得意地眨了眨眼。
窗外,龙门的夜幕缓缓降临,霓虹灯次第亮起,将城市点缀得如同梦幻。据点内,能天使的吵闹,水果的清甜气息,以及两人之间那无需言语、流转于细微眼神和动作中的默契与温情,共同构筑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堡垒。
叙拉古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或许已经爆发。
但在此刻,在这里,她们拥有的,是触手可及的现在,是彼此紧握的双手,是弥漫在空气中、那名为“日常”的、最珍贵也最强大的力量。
拉普兰德吃着德克萨斯切的苹果,感觉甜到了心里。
她想着,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不,是很好。
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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