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还没说话。
墨色的地面化作深不见底的沼泽,无数狰狞的鬼手从中探出,抓向洛清寒,抓向赵无极,更是铺天盖地地涌向李闲!天花板上的浮雕化作一张吞天巨口,携着王鬼影最后的怨毒与疯狂,当头咬下!
“哈哈哈!死!都给本座化作这画卷上永恒的哀嚎!”王鬼影癫狂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
洛清寒银牙紧咬,周身那套初具雏形的虚幻战甲光芒明灭不定,风火水三色神光在墨色世界的侵蚀下节节败退。她竭尽全力,也只能护住周身三尺之地,眼看就要被那墨色巨口与下方鬼手彻底吞噬。
赵无极依旧负手而立,周身一层无形的剑意屏障将所有鬼手隔绝在外,却也仅限于此。
他的剑,在这方“画”出来的天地里,找不到可以斩断的“真实”。
他被困住了。
洛清寒,也快撑不住了。
李闲看着这末日般的景象,感受着那股几乎要将灵魂都扯碎的撕裂感,非但没有恐惧,反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明白了。
赵无极那个逼王说得没错。
这幅画,以贪念为墨。
王鬼影的贪,是千年的执念与怨恨,又臭又长。
洛清寒的贪,是守护正道的力量,清冷高尚。
赵无极的贪,是算计一切的掌控,深沉内敛。
而老子的贪……
李闲咧开嘴,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齿,笑得像个准备掀桌子的赌徒。
“自助餐是吧?行,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他妈的饕餮!”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盘腿坐下,对着那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足以将元婴修士瞬间融化成墨水的恶意洪流,张开了双臂,也张开了自己的灵魂。
“来!都给老子过来!”
他没有用嘴喊,而是用一种更本源,更直接的方式,向整个世界发出了自己的“订单”!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对世间万物都想伸手捞一把的占有欲!
想要美女!想要法宝!想要天下第一!想要所有看不顺眼的家伙都跪下唱征服!想要吃最香的饭,睡最软的床,看最美的风景!
这种欲望,混乱、原始、毫无逻辑,却又旺盛得如同燎原之火!
嗡——!
整个画中世界,应声停滞了一瞬。
那即将咬下的巨口,停在了半空。那无数伸出的鬼手,僵在了原地。
它们仿佛一群闻到了顶级美食香味的饿狼,却又在本能地畏惧着这美食本身所散发出的,某种更高位阶的气息。
“不……不可能……这是什么……”王鬼影的残魂发出了惊恐的尖叫,“你……你的欲望……为何如此污浊,如此……庞大!”
“污浊?老子这叫活得真实!”李闲在心中狂笑,“你那点破事,翻来覆去就是被抢了机缘,跟个怨妇一样念叨了一千年,格局太小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只鬼手,动用了刚领悟的【囚界谕令】。
“你……不许动!”鬼手猛地一滞,但仅仅一瞬,便挣脱了那层无形的束缚,再次抓来!
“草!”李闲骂了一声,不爽地咂了咂嘴,“权限不够?不对……老子现在是这画的顶级VIP墨锭,它怎么敢不听话?”
他瞬间冷静下来,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系统说的不是【命令】,是【交互】和【篡改】……硬来不行,得骗!得跟它讲‘道理’!”
他立刻反应过来,眼中的狡黠光芒大盛,再次指向鬼手:“你,渴望抓住一切,对吧?这个【因】不变,但从现在起,你的【果】变了!你的名字叫【痒痒挠】,你渴望抓住的,是老子背上的痒!”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只狰狞的鬼手,竟真的收起了利爪,小心翼翼地,甚至带着几分讨好地,伸到李闲背后,轻轻地挠了一下。
李闲舒服得哼唧了一声。
“还有你!”他指向那停在半空的巨口,“你想吞噬一切?从现在起,你叫【饭碗】,你的职责,是给老子装饭!”
轰!
那张由怨念构成的巨口,竟真的开始变化,边缘变得圆润,内部的空间开始折叠,化作一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饭香”的墨色巨碗,悬浮在李闲头顶。
“不!!!你在做什么!你在篡改我的画!我的心血!”王鬼影的意识体在画卷深处发出绝望的咆哮。
他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掌控权,正在被一股蛮不讲理的意志,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一点点地剥离、覆盖!
他才是画师!
可这个炼气二级的杂役,这块品质好到离谱的“墨锭”,正在反客为主,自己给自己研墨,自己给自己作画!
“你的画?狗屁!”
李闲站起身,环视着这个开始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世界,嚣狂地大笑起来。
“这叫废物利用!”
随着他的意志扩散,那些原本用于攻击的墨色洪流,开始变得温顺。它们不再是狂暴的海啸,而是变成了温润的、醇厚的墨汁,缓缓地在空间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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