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鲜坊”的调查在精密而谨慎地进行,宫中及要害部门的饮食安全措施在悄然升级,长芦盐区的试点磕磕绊绊地推进,一切都仿佛在某种紧绷的平静下缓慢发酵。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来自北方草原的凛冽寒风,裹挟着新的变数,吹皱了刚刚平静不久的边关局势,也吹向了暗流涌动的汴京朝堂。
一、 北疆的“绩效边防”与辽国的“新汗”
靖北侯狄咏坐镇北疆,他的“综合治理KPI”体系已经运行了一段时间。吏治、民生、经济、防御四大板块的数据报表每月都会汇总到他的案头。得益于相对透明的流程和严格的考核,北疆的恢复速度虽不算快,但根基扎实,秩序井然。边境榷场贸易额稳步回升,春耕顺利,流民基本安置,军屯也初见成效。防御上,烽燧体系完善,斥候巡逻严密,狄咏甚至开始尝试用“神机营”剩余的部分装备,结合改良的训练方法,组建小规模的“快速反应部队”,以应对可能的边境摩擦。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稳的态势下,一个来自草原的重大消息传来——辽国老皇帝耶律洪基病重,其皇太孙耶律延禧(历史上后来的辽天祚帝)即将提前监国,而那位在落马坡被狄咏击败的南院大王耶律斜轸,不仅未因战败获罪,反而因在动荡中坚定支持皇太孙,被倚为臂膀,权势更盛!
辽国使团即将正式赴宋,通报新汗登基(监国)事宜,并“重新磋商边境事宜”。这“重新磋商”四个字,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潜在的威胁。
狄咏立刻召集幕僚和北疆主要将领进行紧急评估。
“耶律斜轸败于我手,必不甘心。此番借新汗之势重来,定有所图。”狄咏指着地图上漫长的宋辽边境线,“所谓‘重新磋商’,无非是想在榷场利益、边境牧场、乃至战败赔款(虽未明言,但辽国惯于此道)上做文章,甚至可能试探我北疆虚实,为日后报复寻找借口。”
他迅速调整了北疆的“绩效”重心,从“全面重建”向“战备与外交并重”倾斜:
1. 防御绩效升级:命令各军加强戒备,尤其是边境隘口和榷场附近,提高巡逻频次和预警等级。绩效指标:确保辽使在境期间,无任何小规模冲突或挑衅事件发生。
2. 情报绩效优先:撒出更多精干斥候和精通契丹语、熟悉草原情况的“边情人员”,深入辽境,打探新汗耶律延禧的性情、对宋态度,以及耶律斜轸的具体动向和诉求。绩效指标:获取关于辽国高层意图的有效情报。
3. 外交绩效准备:狄咏亲自梳理历次宋辽和议条款、榷场管理规定、边境纠纷案例,准备应对辽使可能提出的各种要求。他深知,此次交涉,不仅是言语较量,更是国力、军力和意志的博弈。他的绩效目标:在确保北疆安全和国家尊严的前提下,争取对宋最有利的边境安排,并尽可能挫败耶律斜轸借机生事的企图。
二、 汴京的“外交绩效”博弈与朝堂分歧
辽使即将南下的消息传回汴京,朝堂的反应比北疆更为复杂和微妙。
赵小川召集重臣商议。主战派(以部分武将和强硬文臣为代表)认为,落马坡大捷余威尚在,此刻正当强硬,绝不能在谈判中示弱,甚至应该借机提出对宋更有利的条件,如扩大榷场范围、明确边界、要求辽国约束边军等。
“陛下!狄侯爷刚刚打垮了耶律斜轸,此刻正是我大宋扬眉吐气之时!岂能再与彼等虚与委蛇?当严词正告,若敢再生事端,必遭雷霆之击!”一位将军慷慨激昂。
而主和派(以部分老成持重的文臣及担忧财政者为主)则主张谨慎,认为新汗初立,辽国内部未必稳定,应以安抚为主,避免刺激对方,争取边境长期和平,以便专注于内政(尤其是盐案和改革)。
“陛下,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今北疆初定,百废待兴,东南盐案未结,实不宜再启边衅。辽使此来,无非求些财货面子,稍加抚慰,令其安心即可。若一味强硬,恐逼得耶律斜轸狗急跳墙,反而不好。”
更有一些官员,将此事与朝堂正在进行的“绩效”之争联系起来。激进派认为,这正是检验“绩效”成果的时候,北疆治理绩效如何,狄咏能否顶住压力,都是证明;保守派则担心,若外交处理不当引发冲突,会反过来证明“绩效”带来的刚性可能不利于灵活外交。
赵小川听着各方意见,心中已有定计。他需要一场“有绩效的外交”——即目标明确、策略清晰、底线牢固,并能有效维护国家利益和尊严的谈判。
他最终定调:
1. 谈判原则:以《澶渊之盟》为基础,维护现有和平大局。不主动挑衅,但绝不接受任何有损国格和实际利益的条款。榷场贸易可谈,边界纠纷按旧例处理,赔款之事免谈。
2. 谈判人选:任命熟悉辽事、通晓契丹语、且立场稳健的礼部侍郎为接待正使,同时,密令狄咏为北疆事务全权代表,赋予其临机决断之权(但重大事项需请示),形成前方(狄咏)与中枢(礼部使臣)相互配合、各有侧重的谈判架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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