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鼓声响起,长枪落下的瞬间,有人看见同天诚的手在发抖。人群里的王秀才叹了口气,在话本上写下:“战王有泪,不轻弹,只弹在亲人坟前。”
张屠户把这一幕说给邻村的人听时,总会加一句:“后来啊,战王把抄来的赃银全发还给了百姓,咱村的李寡妇,还收到了双倍的赈灾粮呢。”
五、龙椅上的抉择
国主在金銮殿里摆了桌酒席,桌上只有两副碗筷。同天诚走进来时,他正往酒杯里倒毒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对方。
“舅舅、尚书、侍郎……都死了。”国主的声音像漏风的风箱,“下一个该轮到我了吧?”
同天诚没动酒杯,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那是当年两人一起在皇家学堂读书时,掰成两半的“兄弟佩”。国主看见玉佩,眼泪忽然涌出来:“我知道错了……可我那时才十五岁,他们说不杀你全家,你就会反,我……”
“我知道。”同天诚的声音终于有了点温度,“我查过当年的卷宗,所有密令上的玉玺印,都是假的。你虽是皇帝,却连自己的印都保不住。”
国主愣住了,他从没想过同天诚会这么说。窗外忽然传来喊杀声,灭神殿的黑袍人正与冲进殿的禁军厮杀——那是最后一批效忠权臣的死士。同天诚抓起长枪要出去,国主忽然喊道:“等等!”
他捡起地上裂成两半的假玉玺,狠狠砸向殿柱:“朕虽是傀儡,却也知道什么是对错!”他从龙椅下摸出把短剑,“这把剑,是先帝赐的,说‘若遇奸佞,可先斩后奏’。今日朕用它,斩……斩这傀儡皇帝!”
短剑刺进心口时,国主看着同天诚,忽然笑了:“这样……你就不用背负弑君的罪名了……”
同天诚看着他倒在龙椅上,忽然想起小时候,这个小皇帝总爱跟在他身后喊“天诚哥哥”,会偷偷把宫里的点心塞给他。他弯腰合上国主的眼睛,转身走出殿外——黑袍人们正等着他的命令,要把剩下的权臣一网打尽。
六、东荒的雪
三年后,王秀才的《东荒战纪》已经出到第五卷,最后一页画着同天诚站在同家祖坟前,身后是灭神殿的黑袍人,远处是百姓们送来的万民伞。张屠户的儿子也进了军营,说要像战王那样保家卫国。
而真正的同天诚,此刻正坐在东荒的雪山里,守着族人的坟墓。灭神殿送来的密报堆在脚边,他没看——户部尚书的儿子考上了状元,发誓要做个清官;礼部侍郎的女儿继承了父亲的藏书楼,免费教穷人家的孩子读书;连当年参与暗杀的护国堂小卒,都在边关守了三年,冻死在城楼上时,怀里还揣着赎罪的血书。
雪落在同天诚的发间,他从怀里摸出那支玉簪,插进坟前的雪地里。玉簪周围的雪慢慢融化,露出下面的青草芽——原来再深的恨,也挡不住春天。
远处传来马蹄声,黑袍人的首领翻身下马,递给他一封信:“新帝请您回朝,说……说这天下不能没有您。”
同天诚看着信上稚嫩的笔迹,那是国主的小儿子,才八岁,信末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他忽然想起当年在演武场,小皇帝也是这么追着他跑,脸上挂着鼻涕泡,却笑得比谁都甜。
“告诉新帝,”同天诚把信折好,放进怀里,“我在东荒看着,看着他能不能让这天下,再没那么多冤屈。”
黑袍人走后,雪又下了起来,只是这次落在身上,没那么冷了。同天诚站起身,对着坟墓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往帐篷走——锅里还炖着给守墓老兵熬的粥,他得快点回去,别熬糊了。
而山下的村庄里,张屠户的儿子正给孩子们讲战王的故事,讲到同天诚如何放过悔改的仇人时,有个孩子问:“那他自己呢?”
少年兵挠了挠头,想起临行前战王说的话:“能放下恨,才是真的赢了。”他望着远处的雪山,忽然笑了:“他啊,在守护更重要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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