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很久，晓阳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了一些。他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向苏青诉说着被霸凌的经过：“妈妈……是张强他们……从半个多月前开始……他们就总在放学后拦住我……”
晓阳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第一次……他们抢了我的数学作业本……还把我的作业本撕了……说让我写不成作业，被老师批评……我想抢回来，他们就推我，把我推倒在地上，我的膝盖都摔破了……”
苏青低头看了看晓阳的膝盖，虽然已经结痂，但能看出当时摔得不清。她的心里一阵揪疼，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晓阳。
“后来……他们就经常拦住我……”晓阳继续说，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自卑和无助，“他们抢我的文具，把我的课本扔在地上踩……还推我、骂我……说我是……说我是没有亲妈的孩子……”
这句话像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扎进苏青的心里。她知道，晓阳的亲生母亲在他五岁时因病去世，这是孩子心里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那些坏孩子竟然用这个来攻击他，实在是太恶毒了。
苏青的眼眶也红了，她强忍着眼泪，轻轻擦了擦晓阳的脸，柔声说：“晓阳，你有妈妈，我就是你的妈妈，永远都是。”
晓阳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他们还骂你……说你是……是暴发户……说你是靠爸爸才有今天的……说我跟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里，晓阳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妈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他们才骂你的……我不想让他们骂你，所以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生气，也怕你去找他们，他们会加倍欺负我……”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一点都不是。”苏青的心都要碎了，她捧着晓阳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眼神坚定而温柔，“是他们做错了，他们不应该欺负你，更不应该骂妈妈。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用觉得愧疚。”
晓阳哽咽着说：“我每天都很害怕……我不敢跟同学说，也不敢跟老师说，更不敢跟你和爸爸说……我只能每天等同学们都走光了，才敢偷偷回家……有时候他们追着我跑，我就只能躲起来，等他们走了再出来……所以我每天都很晚回家……”
他还告诉苏青，有一次，张强他们把他堵在厕所里，抢走了他身上仅有的五块钱零花钱，那是他攒了很久，想给苏青买生日礼物的钱。“我攒了好久的钱……就想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买一朵花……结果被他们抢走了……他们还嘲笑我，说我穷酸，给你买花都是浪费……”
晓阳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甘，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苏青再也忍不住，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紧紧抱着晓阳，心疼地说：“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妈妈都知道了。辛苦你了，我的宝贝，一个人扛了这么久。”
她一边给晓阳擦眼泪，一边温柔地安抚他：“晓阳，你要记住，无论别人怎么说，妈妈都不在乎。妈妈在乎的是你，是你能不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长大。那些人骂妈妈，是因为他们嫉妒，他们自己不好，就想通过欺负别人、辱骂别人来寻找存在感，这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更不是妈妈的问题。”
“还有，你一点都不懦弱。”苏青看着晓阳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一个人面对他们的欺负，坚持了这么久，已经很勇敢了。但妈妈想告诉你，勇敢不是一个人硬扛，勇敢是敢于说出自己的委屈，敢于寻求帮助。你可以告诉妈妈，可以告诉爸爸，可以告诉老师，我们都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晓阳靠在苏青的怀里，听着她温柔而坚定的话语，心里的恐惧和不安渐渐消散了一些。他哽咽着说：“妈妈……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他们还会欺负我……”
“不用怕。”苏青轻轻拍着他的背，语气坚定，“妈妈已经跟你的班主任联系了，老师明天会处理这件事。妈妈也会去找他们的家长，让他们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让他们给你道歉。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爸爸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也很心疼你，也会保护你。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做你最坚实的后盾。以后再遇到任何事，都不要瞒着我们了，好吗？”
晓阳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无助，多了一丝安心和依赖。他紧紧抱着苏青，仿佛抱住了全世界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妈妈……谢谢你……”
“跟妈妈还客气什么。”苏青笑了笑，擦干自己的眼泪，也帮晓阳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饿了吧？妈妈去把粥端过来，咱们先吃饭，吃饱了，身体才有力气，心里也会好受很多。”
晓阳点点头，松开苏青的怀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苏青起身走进厨房，很快就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山药排骨粥，还特意给晓阳盛了几块炖得软烂的排骨和山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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