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未完成,出征凶险,但利于渡过大河。
含义: 未济状态持续(未济),贸然行动则凶险(征凶),但若把握时机,利于克服重大困难(利涉大川)。象征未济中需避凶择机,勇渡险阻。
六三故事:
赤地千里,焦土生烟。
连续数月的酷烈大旱,将信陵国的土地撕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原本滋养万物的河流,水位一降再降,最终露出了干涸的河床,如同大地皲裂的皮肤。田里的禾苗蜷缩成枯黄的干草,连耐旱的树木也耷拉着枝叶,了无生气。
就在信陵国上下全力抗旱,未成忙于调度水源、安抚民心之际,边境急报如丧钟般传来——
宿敌梁国,趁此大旱之机,由大将司马骧率领两万精锐,悍然犯边!其先锋已突破第一道防线,兵锋直指信陵国腹地依托“潼水”天险构筑的第二道壁垒——“铁壁关”。
消息传入朝堂,顿时一片哗然。
“君上!梁贼欺人太甚!趁我天灾,行此不义之举!末将请命,即刻率军出关,与司马骧决一死战!”将军庞煖怒发冲冠,第一个请战。
“对!决一死战!”
“让他们有来无回!”
群情激愤,主战之声几乎要掀翻殿顶。信陵君面色铁青,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国难当头,屈辱与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未成站在人群中,眉头紧锁,心如电转。他快步走到殿中,朗声道:“君上,诸位!请听未成一言!”
喧闹声稍歇,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庞煖更是直接瞪了过来:“未先生,莫非又要‘曳其轮’,让我等忍气吞声,坐视梁军在我境内肆虐不成?”
未成迎着众人质疑的目光,沉声道:“非是忍气吞声,而是审时度势。今未济之势,征则凶!”
他环视众人,语气斩钉截铁:“我军新经改制,虽战力提升,然仓廪因旱灾已显空虚,民心因旱灾已有浮动。此时若倾力出关,与养精蓄锐、志在必得的梁军主力正面决战,胜算几何?即便惨胜,我国力耗尽,如何应对后续可能来自中山或其他方向的威胁?此乃征凶之局,绝不可行!”
信陵君强压怒火,声音低沉:“那依你之见,难道要朕弃关投降,将腹地拱手让于梁贼?”
“不!”未成目光锐利,话锋一转,“然川涸可涉,正是反击之机!”
他走到悬挂的巨幅地图前,手指点向那条已然干涸的潼水:“诸位请看!昔日波涛汹涌、难以逾越的潼水天堑,如今何在?不过是一片裸露的河床,坦途如砥!”
“司马骧恃才傲物,又欺我国遭天灾,必以为我军龟缩守关,不敢出击。其营寨依潼水旧道而立,看似稳妥,实则因其干涸,已失屏障之利。我军若趁其不备,夜渡这‘干涸之川’,直捣其主营,则可化天堑为通途,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都被这大胆的构想镇住了。
庞煖率先反应过来,犹疑道:“夜袭?渡干河?此计太过行险!若被察觉,我军半渡而击,必遭灭顶之灾!”
“所以,关键在于‘辨机’与‘速决’!”未成目光灼灼,“凶中有利,涉川贵在速决! 司马骧骄横,必不设防。我军需挑选最精锐的死士,人衔枚,马裹蹄,利用夜色掩护,悄无声息渡过河床。一旦接近敌营,便如雷霆爆发,直取中军!不求全歼,但求击溃其指挥中枢,乱其军心,迫其退兵!”
他转向信陵君,深深一揖:“君上,此乃险招,亦是唯一的胜机!在未济之困境中,避其正面征伐之凶,择此‘涉川’之利,方能扭转乾坤!”
信陵君死死盯着地图上那条干涸的河道,内心天人交战。未成的话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正面迎战,确如未成所言,凶多吉少。而这夜渡奇袭,虽险,却蕴含着一线生机,甚至是大胜之机!
终于,他猛地一拍案几,下定决心:“好!就依未先生之策!庞煖将军,朕命你即刻挑选五千精锐死士,饱餐战饭,备足火油箭矢,入夜后随未先生行动!此战,由未先生全权指挥!”
“君上!”庞煖大惊,“未先生乃文士,岂可亲临战阵?末将愿代其前往!”
未成却坦然道:“庞将军,此策既由我出,自当由我承担。我对敌营布局、进军路线已有腹案,我去,最为合适。”
他看着庞煖,眼神清澈而坚定:“将军勇武,当率主力于关内蓄势,若我奇袭得手,敌军溃乱,便开关掩杀,扩大战果;若我失利……则紧闭关门,凭险固守,等待后续援军。”
庞煖看着未成那决然的神情,想起他之前的“曳轮”之策带来的好处,终于重重点头:“未先生保重!庞某在关内,静候佳音!”
是夜,无月,星晦。
铁壁关的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五千精锐如同暗夜中流淌的溪流,在未成和庞煖副将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滑下关隘,融入漆黑的荒野。
他们顺利抵达潼水河床。昔日的大河,如今只剩下龟裂的泥土和零星的水洼,在夜色中散发着泥土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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