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那比山岳还大的龙头，缓缓地点了点。
“好。”
下一瞬，两个疯批，同时动了。
叶染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她整个人化作了一道纯粹的、无法被观测的混沌之影，如同一滴落入清水中的浓墨，悄无声息，却又势不可挡地，朝着天道真身侵染而去。
她所过之处，法则崩解，秩序瓦解，一切有形与无形之物，尽数被还原成最原始的混乱。她就是行走的“末法时代”，是所有规则的终极天敌。
而敖烬的攻击，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法术，只是抬起了他那足以捏碎星辰的巨大龙爪。龙爪之上，七彩神曦流转，凝聚成一股开天辟地般的磅礴伟力。
他朝着天道真身，隔着遥远的虚空，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爪挥出。
刺啦——
一声不像此世间应有的、撕裂锦帛般的声音响起。
祭坛上所有的生灵，都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敖烬的龙爪，竟是直接撕裂了空间本身！一道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空间裂缝，如同一道狰狞的伤疤，出现在虚空之中，并以一种无视距离的姿态，瞬间蔓延到了天道真身的面前。
那不是空间通道，那是空间的“断层”。
天道发出一声惊恐的咆哮，它疯狂地调动本源之力，试图修复那道空间裂缝。然而，叶染的攻击，也已同时抵达。
无形的混沌魔气，如同一张天罗地网，瞬间笼罩了天道真身。
滋滋——
仿佛滚油泼在冰雪之上，天道真身体表那些由法则符文构成的光芒，在接触到混沌魔气的瞬间，便开始剧烈地消融、湮灭。
一股股混乱的能量，从它体内逸散出来，让它那本就混沌的形体，变得更加不稳定。
它被内外夹击了。
叶染的混沌魔气，从概念上侵蚀它的“魂”，瓦解它的秩序。
敖烬的上古龙力，从物理上撕裂它的“身”，摧毁它的存在。
一魔一龙。
一者是万法归无的“终结”。
一者是开天辟地的“创生”。
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样凌驾于此世规则之上的力量，在这一刻，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天衣无缝的配合。
“就是现在！”叶染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
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敖烬那庞大的神龙之躯，动了。
他一个摆尾，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七彩流光，裹挟着创世与毁灭的气息，不再有任何保留，狠狠地，撞向了那团被混沌魔气和空间裂缝死死困住的天道真身！
咚——！！！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并非通过空气，而是直接在每一个生灵的神魂层面炸开。
那团代表着此世间最高秩序的能量体，在敖烬这撼天动地的一撞之下，剧烈地一震。
紧接着，叶染的混沌魔气，趁虚而入，如同一柄无形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它的核心！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从天道真身的内部传来。
那团原本只是能量形态的混沌光球，表面上，竟真的出现了一道发丝般纤细的裂痕！
虽然微小，但它出现了！
这代表着，天道的“本质”，已经被动摇！可以被摧毁！
“不够！”叶染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身影在混沌魔气中若隐若现，“再来！”
敖烬没有回答，他那双金色的竖瞳中，战意已经沸腾到了顶点。他再次扬起龙爪，这一次，他的爪尖之上，缠绕上了一缕缕叶染主动渡过去的、纯粹的混沌魔气。
创生的力量，包裹着终结的力量。
神圣的龙爪，缠绕着诡异的魔气。
这两种本应相互湮灭的力量，此刻，却以前所未有的姿态，融合在了一起。
“给、我、碎！”
敖烬发出震天的怒吼，那只融合了两种至高力量的龙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狠狠地，抓在了天道真身那道细微的裂痕之上！
刺啦——
这一次，不再是刮擦声。
而是真正的，撕裂声！
在祭坛上所有生灵呆滞的目光中，那团代表着“天道”的、至高无上的混沌光球，竟真的被那只龙爪，硬生生地，从那道裂痕处，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无尽的、混乱的本源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道口子中疯狂喷涌而出。
天道，发出了它诞生以来，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充满了痛苦与不甘的哀嚎。
“还没完！”叶染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那道被撕开的口子前。
她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化身的混沌洪流，尽数灌了进去！
而敖烬，则心有灵犀地，用另一只龙爪，抓住了光球的另一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疯狂与决绝。
他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同时，发力！
轰——！！！！！！
一声无法被任何生灵所理解的、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哀鸣的巨响过后。
那团悬浮了万古、编织了亿万生灵命运的天道真身，在两人联手之下，被硬生生地，从中间，一分为二。
然后，在混沌魔气的彻底引爆下，轰然炸裂！
亿万万条代表着“命运”与“规则”的丝线，在这一刻，尽数崩断！
天道，被撕碎了。
就在天道真身彻底崩碎的瞬间，整个天道祭坛，连同这片虚无之海，都剧烈地一震。
紧接着，脚下那晶莹剔rou的地面，头顶那片虚无的苍穹，都如同被敲碎的镜子一般，浮现出无数道漆黑的裂痕。
裂痕的背后，不再是虚无。
而是……一片闪烁着无数星辰的、更加深邃、更加浩瀚的……未知星空。
这个世界的“天花板”，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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