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烛走出葬魂殿时,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甚至还有一些执事和长老,黑压压一片,全都伸长了脖子往殿里看。见他走出来,人群“嗡”的一声骚动起来,议论声像炸开的马蜂窝。
“出来了出来了!”
“哪个赢了?是厉师兄还是……”
“废话!你看走出来的谁?是那个陈烛!厉师兄估计……”
“我的天……真传之首啊……”
“何止真传之首,听说厉师兄都快金丹圆满了……”
“那这陈烛现在什么修为?我怎么看不透……”
“我也看不透……但感觉……好强……”
陈烛没理会那些议论。
他站在殿门口,眯着眼看了看天色。葬魂山脉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像是蒙着一层洗不干净的抹布。远处,炼魂峰的方向还在冒着黑烟——那是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迹。
左臂的鳞状纹路在衣袖下隐隐发烫,提醒着他刚才那场战斗的真实性。
也提醒着他,现在这身修为是怎么来的。
吞噬他人金丹,修真界大忌。
但死战台上,生死不论,战利品归胜者——这是规矩。
他按规矩赢了,按规矩拿了战利品。
所以……没什么好心虚的。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让开。”
陈烛开口,声音不大,但带着金丹后期的威压,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路。
他迈步,沿着这条路往前走。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敬畏。
之前他当炼魂堂堂主时,虽然也有点权力,但更多人只是表面恭敬,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嘀咕。现在不一样了。他站在这里,什么都不用说,光是气息就能压得筑基期修士喘不过气。
金丹后期,在葬魂派已经是顶尖战力。除了几位峰主和太上长老,没人能稳压他一头。
更别说,他现在还是……炼魂峰峰主。
虽然是刚赢来的,还没正式继任,但死战台的赌约,整个葬魂派高层都见证了。没人敢不认。
陈烛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
峰主之位到手了,道种和碎片也归他了,修为暴涨到金丹后期……看起来一切都很完美。
但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位一直针对他的峰主——炼魂峰现任峰主——从头到尾都没露面。按理说,赌约涉及他的位置,他应该最关心才对。可死战台从头打到尾,那老家伙连面都没露。
不对劲。
还有高台上那些人。
掌门葬魂真人态度暧昧,白眉老者闭目养神,血骷长老笑里藏刀,锁魂真人恨意明显……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们真的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外人”——至少在他们眼里是外人——坐上峰主之位,掌控道种和碎片?
不可能。
一定还有后手。
陈烛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他抬头看去。
只见一队身穿执法堂服饰的弟子,正押着几个人往这边走来。被押的人浑身是血,气息萎靡,正是之前跟着厉无咎的那几个真传弟子。
为首的,正是那个腰间挂骷髅项链的青年。
他看到陈烛,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低下头,不敢再对视。
执法堂的弟子见到陈烛,停下脚步,为首一人躬身行礼:“见过陈……陈峰主。”
称呼有点别扭,但还算恭敬。
陈烛点点头:“怎么回事?”
“回峰主,这几人之前试图潜入炼魂峰后山‘养尸涧’,被守山阵法发现。”执法弟子恭敬答道,“按门规,私闯禁地,当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陈烛挑眉。
养尸涧?
他想起来了,之前他用假地图和假符箓,把这几个家伙引向了养尸涧——那个据说是“第二块碎片”可能存在的地方。
没想到他们真去了,还被抓了。
“他们去养尸涧干什么?”陈烛明知故问。
“据他们交代,是……是听信了谣言,以为那里有第二枚道种碎片。”执法弟子犹豫了一下,“还说是……峰主您亲口说的。”
最后这句说得很小声,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烛身上。
陈烛面不改色:“我什么时候说过?”
“他们手里有一张地图,还有一道残破的传音符。”执法弟子递上一枚玉简,“地图标注了七个地点,养尸涧是其中之一。传音符里有残音,提到了养尸涧和碎片。”
陈烛接过玉简,神识扫过。
地图是他之前在空中画的那张,传音符也是他烧掉的那道——不过只剩最后几个字:“养尸涧……阴脉交汇……饲育棺……第二块碎片……”
字迹模糊,声音失真,但确实是他干的。
“这东西……”陈烛皱眉,作沉思状,“有点眼熟。我想起来了,之前和厉无咎战斗时,确实用过一些干扰手段。这地图和符箓,应该就是那时候随手弄的,没想到被他们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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