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头的土路越走越窄,最后拐进一片爬满牵牛花的篱笆时,莫凡看见了那栋房子。土坯墙被刷得发白,屋顶的茅草捆得整整齐齐,连窗沿下堆着的柴禾都码得方方正正——简陋是真简陋,却干净得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院角还摆着个掉了漆的木盆,里面泡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衣裳。
莫凡站在院门外敲了敲那根朽了半边的木门框,“咚咚”两声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响。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门才“吱呀”一声被拉开道缝,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来。他穿着件洗得发毛的灰布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角有几道深纹,瞧着确实像村民说的那样,带着点木讷的老实相。
“你就是郝老实?”莫凡开门见山,目光却在他抬手扶门框的瞬间凝住——那手指骨节分明,虎口却没有常年干农活该有的厚茧。
中年男子愣了下,拉开门站直了些,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灰:“我是。你是?找我有事?”
莫凡没答,指尖已经泛起橘红色的微光。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一团拳头大的火球“呼”地窜了出去,带着灼人的热浪直扑郝老实胸口!
郝老实脸上的木讷瞬间褪去,身子竟像片被风吹动的叶子般往旁边一飘——那不是寻常的躲闪,动作轻盈得近乎诡异,火球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去,“轰”地砸在身后的土墙上,烧出个黑黢黢的小坑。
“果然有问题!”莫凡眼神骤然一凛。方才郝老实躲闪的瞬间,他分明捕捉到一丝极淡的空间波动——那气息熟悉得很,跟之前学校附近几次妖兽异动时残留的魔法痕迹几乎一模一样!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老实村民,暗中用了空间魔法!
没等郝老实再动,莫凡已经欺身上前。左手捏着禁锢符文往他肩上一按,右手凝聚起土系魔法,几道石刺“噌”地从地面窜出,精准地扣住他的手腕和脚踝。郝老实闷哼一声,想催动空间魔法遁走,却发现周身的魔法能量像是被堵住的水流般滞塞不动——莫凡那记符文直接封了他的修为。
“你……”郝老实脸色发白,看向莫凡的眼神里终于没了伪装的怯懦。
莫凡没跟他多废话,抓着他的胳膊直接催动了空间系魔法。周遭的景物瞬间扭曲成模糊的色块,不过两息功夫,两人已经凭空出现在一间摆着绿植的办公室里。
“谁?!”牧奴娇正低头翻着文件,冷不丁瞧见面前凭空冒出来两个人,吓得手一抖,钢笔“啪”地掉在桌上。等看清被石刺捆着的郝老实,她更是皱起眉,指了指被莫凡押着的人,疑惑道:“莫凡?这是……”
“他就是这次妖兽袭击的始作俑者。”莫凡把郝老实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按,石刺自动收紧了些。方才在村里听了那些话,他本还存着几分疑虑,可这一手空间魔法露得太明显,再加上之前学校附近的痕迹,错不了。
牧奴娇脸上的惊讶立刻收了起来,站起身走到郝老实面前,目光变得严肃:“学校附近的妖兽异动,还有这次山村里的蚌妖,都是你搞的鬼?”
郝老实垂着头,嘴唇抿得紧紧的,没说话,但那攥得发白的指节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莫凡靠在办公桌边,指尖还凝着点魔法微光——既然人已经抓到了,接下来该问问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石刺勒得手腕生疼,郝老实却像没察觉似的,垂着的头忽然抬了起来。他眼角的皱纹里爬满了红血丝,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儿子……不是失足,是被人打死的。”
牧奴娇握着文件的手顿住,抬眼看向他。
“就是那个练融合魔法的姓马的学生!”郝老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恨,“那天我儿子在河边捡石子,离他远远的,根本没碍着他什么!他嫌我儿子吵,上来就推搡,我儿子哭了两声,他竟然直接动了魔法——那哪是失手?他就是恶意下的狠手!我儿子那么小……”
话没说完,他就哽咽着说不下去,指节攥得发白,连带着被石刺捆着的胳膊都在抖。
莫凡心头一沉,转头看向牧奴娇。牧奴娇脸色也难看,摇了摇头:“学院里姓马的主任就一位,负责融合魔法招生审核的。但我从没听过他儿子打人致死的事,按说这种事根本压不住……”
“怎么压不住?”郝老实猛地抬眼,红着眼眶打断她,“就因为他是主任!我当天就抱着儿子去找学院,那姓马的就在校门口拦着我,塞了点钱想打发我走!我说要报警,他就威胁我,说我再闹,连儿子的后事都别想安稳办!我去找院长,可院长根本见不着——后来才知道,他早就把这事压下去了,连当时在场的几个村民都被他逼着闭了嘴!”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莫凡皱紧了眉,牧奴娇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融合魔法学院招生时有多看重人品,他们再清楚不过。毕竟融合魔法威力远超普通魔法,一旦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可现在看来,连负责审核的主任都能为了自己儿子徇私枉法,甚至包庇恶意伤人致死的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个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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