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瑶的目光宛若实质，恰似凛冽的冰雪，又似巍峨的高山，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如泰山压卵般落在林砚身上。
那股精神力量犹如一台精准的探测仪，试图剖析他体内那股与众不同的“文气”本源。
寻常开元境武者，在此等注视下，恐怕早已心旌摇曳，如狂风中的烛火，难以自持。
然而，林砚体内，源自《正气歌》的浩然正气宛如一条汹涌澎湃的江河，自行流转，稳如泰山，牢牢守护着灵台；《少年华夏说》的蓬勃朝气恰似一轮喷薄而出的朝阳，赋予他昂扬不屈的意志；《师说》的理性光辉仿若一盏明灯，让他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判断。
三股文气虽然初露锋芒，却品质卓越，交织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那股外来压力稳稳地抵御在外。
他面色沉静如水，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未曾有丝毫变化，只是平静地回望着南宫瑶，眼神清澈如泉，深邃似海，仿佛能够容纳对方那如冰湖般的审视。
南宫瑶那双仿若蕴藏着璀璨星光的眼眸中，讶异之色愈发浓郁了一分。
她自幼天赋异禀，精神力远超同辈，再加上家族秘传的“冰心诀”，寻常武者在她面前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更别提如此平静地与她对视了。
这个来自江城小地方的高中生，果然深藏不露。
“造化？”林砚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不卑不亢，宛如一泓清泉，“不知南宫小姐所指的造化，究竟是何意？”
那女官见林砚并未被自家小姐的气势所震慑，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赶忙接口道：“林同学，星辉学院可是江南行省的顶尖学府，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精英。南宫小姐爱才心切，见你在文道一途颇具天赋，或许能为你指引一条康庄大道，免得你在江城这等弹丸之地虚度光阴。”
这话语中带着省城大势力的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却也流露出一丝招揽之意。
林砚心中如天平般迅速权衡着。
星辉学院的大名，他自然如雷贯耳，若能踏入这所学府，无疑能获得更为优渥的资源和更为广阔的视野。
然而，天下岂会有免费的午餐？
对方的招揽定然附有条件，况且，他身上的秘密犹如繁星般繁多，过早踏入那如龙潭虎穴般的地方，福祸实难预料。
更为关键的是，他所追求的“文道复兴”，绝非依靠某个势力就能实现，需要更为坚实独立的根基。
“多谢南宫小姐和星辉学院的美意。”林砚微微颔首，语气平稳得如波澜不惊的湖面，“只是林某才疏学浅，目前尚需在江城夯实基础。且学业未成，岂敢好高骛远。”
这无疑是婉言谢绝了。
女官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未曾料到林砚会如此干脆地拒绝。
在她眼中，能得南宫家小姐亲自招揽，对于一个江城高中生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瑶，嘴角却似有若无地牵动了一下，那笑容似冷笑，又似觉得饶有兴味。
她终于再度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如冰，却多了几分如鹰般锐利的探究：“打好基础？你莫非觉得，江城能给你提供足够的基础？”
她的目光如冷箭般扫过林砚身后那条陈旧的小巷，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林砚却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说道：“基础在心，而非外物。江城虽小，亦有其可取之处。况且，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不稳固，纵有凌云壮志，亦如空中楼阁。”
这番话，不卑不亢，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蕴含着深刻的哲理。
南宫瑶听罢，那如冰封般的面容上，首次泛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
她深深地凝视着林砚，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有意思。”她轻轻吐出三个字，随即收回目光，那股笼罩在林砚身上的精神压力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你的‘文气’，与我见过的任何力量都不同。它似乎……更接近本源。”
她的话语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林砚的心上。
星辉学院果然底蕴深厚，南宫瑶的眼光更是如鹰隼般锐利。
“不过，”南宫瑶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变得冰冷如霜，“雏鹰羽翼未丰，便妄图翱翔九天，最终往往会落得个凄惨下场。江城的水，深不可测，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张狂……即将归来。”
说完这句犹如警钟长鸣的话，她便不再多言，对女官使了个眼色。
车窗如一道缓缓升起的帷幕，将内外隔绝开来。
女官对林砚微微颔首，语气也变得和缓了一些：“林同学，今日之言，还望你深思熟虑。星辉学院的大门，并不会永远为你敞开。”
言罢，她转身迈入车内。
黑色的磁悬浮轿车如一头沉默的巨兽，悄然启动，平稳地驶离了巷口，消失在街角，仿佛它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林砚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追随着轿车远去，面色沉静如水，心中却掀起了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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