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回廊内杀机四伏,岔路重重。林晚凭着混沌星婴的共鸣指引与剑阵对空间的敏锐感知,避开了数处致命的天然禁制与隐藏陷阱,渐渐深入。
空气中弥漫的星辰煞气越发粘稠精纯,却也更加狂暴,其中开始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神魂不安的阴寒湿气。随着前行,通道不再是单纯的幽暗岩壁,两侧开始出现一些粗大的、仿佛血管或根须般的暗银色脉络,嵌在岩体中微微搏动,散发出浓郁的能量波动,却也带来一种被“注视”的诡异感。
又穿过一道需要以特定节奏和方位通过、否则会引发连环空间切割的“音律回响壁”,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极其宽阔的“洞窟”。但这洞窟的景象,却让林晚瞳孔微缩,停下了脚步。
洞窟高逾百丈,宽不见边际,仿佛整个山体内部被掏空了大半。洞窟的“地面”,并非岩石,而是一片水。
那水,呈现出一种死寂的、仿佛沉淀了万载时光的浑浊暗黄色,水面平静无波,光滑如镜,却倒映不出任何景象,只有一片更加深沉的幽暗。水面之上,弥漫着一层稀薄的、同样暗黄色的雾气,雾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凝滞。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水”散发出的气息——极致的阴寒、腐朽、与沉重!神识稍稍靠近,便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冷与强烈的侵蚀感,仿佛连无形的神念都会被其“污染”、“冻结”。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阴寒湿气,源头正是此处。
“黄泉弱水……”林晚心中浮现出这个名字。并非真正的冥河之水,而是归墟海眼内,至阴至寒的星辰煞气、古战场无尽死气与怨念、以及某种特殊的星辰元磁之力,在特定环境下,经无穷岁月沉淀融合,形成的一种恐怖的“异水”。其特性便是蚀灵、沉重、无物不沉!寻常法宝、灵光、乃至法力神通,触之即被侵蚀消融,且其重无比,传说中鹅毛不浮,仙神难渡。
此刻,这片不知多宽多广的黄泉弱水,横亘在前方,截断了去路。弱水对岸,隐约可见通道继续延伸,那里传来的混沌星婴共鸣感也最为强烈。
弱水边上,并非只有林晚一人。
他看到了先行进入的古兽山修士。磐石巨汉正脸色铁青地站在水边,他身边只剩下两名同伴,且都带伤。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焦黑断裂的骨器碎片,显然是他们尝试渡河的失败产物。磐石尝试将一根备用的骨矛掷向对岸,那骨矛刚飞至弱水上方,便如同被无形的重手猛然拽下,“噗通”一声没入水中,连个泡泡都没冒,瞬间消失无踪,表面灵光尽灭。
另一边,海外散修联盟的沧澜上人也带着人赶到,见到这片弱水,面色凝重。他尝试祭出一件舟形法宝,法宝迎风涨大,散发出柔和的水蓝色光晕,向弱水落去。然而,法宝刚触及水面,那水蓝色光晕便如同冰雪遇沸油,发出“滋滋”声响,迅速黯淡、消融!法宝本体更是猛地下沉,沧澜上人脸色一变,急忙收回,只见那舟形法宝底部已然被腐蚀出坑坑洼洼的痕迹,灵性大损!
“好厉害的弱水!”沧澜上人心疼地收回法宝,眉头紧锁。
更远处,幽冥殿的玄冥长老独自立于阴影中,兜帽下的目光幽深,似乎在观察计算着什么,并未轻易尝试。
还有一些后来的独行修士或小团体,也陆续抵达,见此情景,无不倒吸凉气,脸上露出绝望或焦躁之色。有人不甘心,尝试御使飞剑或施展遁术强行飞渡,但无论是法宝还是遁光,一进入弱水上空一定范围,便如同陷入无形泥沼,速度骤减,光芒迅速黯淡,最终坠入水中,无声无息。
一时间,弱水岸边愁云惨淡。这黄泉弱水,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拦住了所有通往最终机缘的道路。
林晚仔细观察着弱水的特性,神识不敢直接接触,只能通过空气的流动、能量的变化以及其他人失败的案例来推断。他注意到,弱水对能量的侵蚀是绝对的,但对纯粹的“物质”,似乎侵蚀速度稍慢,但会被其恐怖的重量拖入水底。水面上的那层暗黄雾气,同样具有腐蚀和迟缓的效果。
直接飞渡、以法宝承载、或施展水系神通(弱水本质更接近一种极端的阴性煞气能量聚合体,而非普通水行),似乎都行不通。
他沉吟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混沌星辰诀》中关于“星辰化生,万物皆可为用”的记载,以及自己对空间之力的领悟。
“或许……可以一试。”林晚眼中星芒微闪。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于尝试,而是走到一处相对空旷的岸边,盘膝坐下,闭目调息。混沌星婴缓缓运转,精纯的混沌星力开始在他双掌之间汇聚、压缩。
他没有试图去对抗弱水的腐蚀或沉重,而是引导。
掌心的星力越来越浓,散发出冰冷的寒意,渐渐凝聚、塑形,并非攻击性的剑气或光柱,而是……一座微型的、闪烁着璀璨星辉的冰晶拱桥模型!这拱桥完全由高度凝练、性质至纯至寒的星辰之力构成,蕴含着星辰的秩序与稳固道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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