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仙人柱顶的烟洞斜射进来,在冷志军脸上烙下个晃眼的光斑。他头痛欲裂地坐起身,发现身上盖着件陌生的狼皮大氅。皮毛内侧用鱼鳔胶粘着张鞣制过的桦树皮,摸上去沙沙作响,树皮上还用炭笔画着狩猎路线图——正是他昨天酒后随手画给金老爹看的。
用雪水洗脸时,冰碴子刮得脸颊生疼。捧起的雪团里还裹着几粒松针,搓在皮肤上像粗糙的砂纸。灰狼凑过来舔他手上的水珠,老狗的舌头粗糙得像把锉刀,舌面上的倒刺刮得手背发红。
刘振钢的鼾声从隔壁传来,像头冬眠的棕熊。冷志军掀开熊皮门帘,看见发小四仰八叉地躺在狍皮堆里,怀里抱着个空酒坛。坛底还剩些浑浊的酒液,随着他的呼吸在坛里晃荡,发出黏稠的声响。他踢了踢对方的靴底,靴跟上结着的冰坨子啪嗒掉在地上,露出靴底防滑钉的奇特排列——那是县城铁匠铺的独门标记。
军子...刘振钢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的络腮胡里还沾着昨夜的肉渣,呼出的酒气里混着胃酸的腐臭味,我相中玉珠了。他说这话时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咽下口苦水,可她给我缝伤口用的都是马尾毛...他扯开衣领,露出肩膀上粗糙的缝合痕迹,黑色的马尾毛硬得像钢丝,每针都打得死紧。
冷志军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叠得整整齐齐的靛蓝猎装。衣服每道衣褶都压得笔直,银腰带上的铃铛用红绳系着防止碰撞。箭囊旁放着个桦树皮小盒,里面装着淡绿色的药膏——是鄂伦春人治疗箭伤的特效药,冷志军认出这是金玉珠昨晚给他涂抹虎口裂伤的同款。
灰狼突然在门外低吠,缺耳朵警惕地竖起。冷志军拨开门帘,看见金老爹正在空地上磨刀。老人把猎刀在磨石上推拉的节奏很有规律,每七下就蘸一次混着狼血的雪水。更远处,金玉珠背着牛角弓走向白桦林,晨雾中的背影渐渐模糊,只有发辫间的红绳在灰白的背景中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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