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庄的晨雾比泉州港的更浓,湿冷的潮气裹着腊梅香,将白墙黑瓦晕染成一幅淡墨画。石惊弦牵着柳如眉的手走在石板路上,离火剑的赤芒在雾中散成暖光,照亮脚下青苔斑驳的纹路 —— 是按 “九宫八卦” 铺就的,每块石板的凹痕里都藏着细小的铜钉,组成暗语 “影阁在此”。
“烟霞客呢?” 苏晚晴的软鞭卷着株含苞的腊梅,鼻尖凑上去嗅了嗅,“不是说好了在村口茶馆等吗?别是又偷喝人家的米酒被抓了吧?”
话音未落,就听茶馆方向传来桌椅碰撞声,夹杂着掌柜的怒吼:“你这花袍子赔我酒缸!再不付钱就把你扒光了挂在梅树梢上!”
三人冲进茶馆时,正见烟霞客被两名伙计按在桌上,怀里还揣着个酒葫芦,花袍下摆湿了大片,显然是打翻了酒缸。“误会!都是误会!” 他看见石惊弦,立刻嚷嚷起来,“小爷是在帮掌柜的抓偷酒贼,不信你看 ——” 他突然从袖中摸出只肥硕的老鼠,正啃着块酒糟,“就是这畜生!”
掌柜的气得胡子都翘了:“哪有偷酒的老鼠穿锦缎肚兜?这分明是你养的宠物!”
柳如眉忍俊不禁,寒潭剑轻碰石惊弦的手腕:“付了酒钱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石惊弦笑着掏出碎银,烟霞客立刻挣脱伙计,拍着胸脯道:“还是柳姑娘懂我!这老鼠叫‘醉八仙’,是我从蒙古军营救出来的,能闻出毒酒呢!” 说着把老鼠往苏晚晴面前送,吓得她软鞭都缠上了房梁。
正闹着,茶馆后堂走出个穿青布衫的老者,手里拄着根梅木拐杖,拐杖头雕着朵半开的腊梅。“石少侠,柳姑娘,” 他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梅干,“老庄主在梅林深处等你们。”
石惊弦认出他袖口的寒梅印:“是影阁的‘梅老丈’?”
老者点头,拐杖往地上一顿,石板突然翻转,露出道通往地下的石阶:“从这里走,能避开‘阴阳教’的眼线。他们的人昨晚就来了,在梅林外围布了‘颠倒八卦阵’。”
下到地底,潮湿的气息里混着铁锈味。柳如眉的寒潭剑突然发出轻颤,剑穗上的冰晶坠子指向左侧石壁:“有机关!” 她用剑鞘轻叩,果然见石壁上的砖缝在雾中泛着微光,组成 “休、生、伤、杜” 四卦,“按‘阳顺阴逆’走,伤门是假,杜门才是路。”
烟霞客抢先往杜门钻,刚迈进去就 “哎哟” 一声,从里面滚了出来,头上顶着个草编的骷髅头:“娘耶!里面有暗器!” 苏晚晴探身一看,笑得软鞭都抖了:“那是吓唬小孩的稻草人,花袍子你胆子比老鼠还小!”
穿过地道,眼前豁然开朗 —— 是片占地百亩的腊梅林,红梅、白梅、朱砂梅开得如云似霞,梅树间的石板路组成完整的八卦图,图心有座青瓦亭,亭中坐着位白发老者,正对着幅《寒梅傲雪图》出神,正是影阁老庄主,柳如眉的祖父。
“爷爷!” 柳如眉扑过去,寒潭剑掉在地上,“您怎么会在这里?” 老庄主放下画卷,枯瘦的手抚过她的发顶:“傻孩子,梅庄本就是影阁的根。” 他看向石惊弦,拐杖往亭柱上一敲,“把玉佩拿出来吧。”
石惊弦解下腰间的半块玉佩,与柳如眉的拼在一起,放在画卷中央的凹槽里。“咔哒” 一声,画卷滑开,露出个暗格,里面躺着本蓝布封皮的册子,封面上写着 “影阁秘录”。
老庄主翻开册子,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影阁的起源:“当年岳元帅被害,影阁便是他留下的后手,专为守护大宋龙脉图。” 他指向最后一页的地图,“龙脉图就藏在梅庄的‘藏锋洞’,阴阳教找的就是这个。”
话音未落,梅林突然刮起阵怪风,雾中传来诡异的钟鸣,梅树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蛇形。“是‘阴阳钟’!” 梅老丈脸色骤变,“他们动阵了!”
石惊弦的离火剑突然指向东方,那里的雾中走出个戴斗笠的人,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衣袍,连眼角的疤痕都分毫不差。“石惊弦,” 假人开口,声音也模仿得惟妙惟肖,“把龙脉图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柳如眉的寒潭剑瞬间出鞘:“你是谁?为何扮成他的模样?”
假人摘下斗笠,露出张毫无血色的脸,竟是用蜡做的人皮面具:“我是‘阴阳使’,奉教主之命取图。” 他突然挥掌,掌风带着股腐臭,竟是巴彦的 “血神经”!
石惊弦的火剑迎上去,离火与阴火相撞,爆出的火星竟在雾中凝成两个石惊弦的影子。“是‘镜花水月’阵!” 老庄主急呼,“别看他的眼睛!”
柳如眉立刻闭眼,寒潭剑凭着听声辨位,“坎卦?冰锥” 的冰刺穿透假人的手腕。假人惨叫着后退,面具裂开道缝,露出底下张女子的脸 —— 竟是失踪的影阁四师姐柳月!
“四师姐?” 柳如眉的剑顿住了,“你怎么会……”
柳月突然狂笑,从袖中摸出个青铜钟:“当年师父偏心,把寒潭剑传给你不传给我!我加入阴阳教,就是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她敲响铜钟,梅林的影子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人影,举着刀往亭中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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