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也可以去吗？”
那份刚刚还被他掌控在手的沉稳和算计，瞬间被一种纯粹的、属于年轻人的兴奋冲得七零八落。
罗镇岳看着他这副模样，笑骂了一句。
“怎么，不愿意？”
“愿意！太愿意了！”
林默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两辈子了！
终于能摸到真的了！
巴雷特！AWM！M249！格洛克18！
那些只存在于游戏文件和虚拟准星里的名字，此刻仿佛都有了沉甸甸的、带着机油和硝烟味道的实体。他几乎能感觉到冰冷的枪身贴在脸颊上的触感，能听到子弹出膛时那震耳欲聋的轰鸣。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小张就开着一辆军用吉普等在了楼下。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驶向了军区深处的一片开阔地。
靶场比林默想象的要更加粗犷和真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远处传来的枪声沉闷而有力，一声声敲击在心脏上。
小张从车后备箱里拎出一个黑色的硬质枪箱，放在射击台。
“咔哒”一声，箱子打开。
一支通体黝黑、线条流畅的步枪静静地躺在海绵垫里。
林默看着这支枪，脑海里飞速地过了一遍自己那点可怜的武器库知识。
不像AK，不像M4，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些大家伙。
“这是什么枪？”他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冰冷的枪身，“加里尔吗？看着有点像。”
小张正在检查弹匣，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笑了。
“林兄弟，这可不是加利尔步枪。”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藏不住的自豪，“这是咱们国家自主研发的191式突击步枪。全天候作战，人机功效比老款强太多了，精准度也高。”
林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我就玩过CSGO和和平精英，认识的枪真不多。”
“没事，游戏是游戏，这是咱们吃饭的家伙。”小张把一个沉甸甸的弹匣拍进枪身，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一百米靶，先试试手感。”
林默学着小张的样子，有模有样地举起枪。
枪托抵在肩窝，很沉，很稳。
他透过准星，瞄准了远处的靶子。
“砰！”
第一枪，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肩膀一麻，子弹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稳住核心，别被枪带着走。”小张在旁边提醒。
林默调整呼吸，再次瞄准。
“砰！砰！砰！”
他一口气打完了半个弹匣，肩膀被震得生疼，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却从心底涌了上来。
打完两梭子子弹，他已经能勉强控制住枪身，把子弹都送到靶纸上了。
他放下枪，揉着发麻的肩膀，但心里那点游戏宅的念想还是没忍住。
“张哥，咱们这……有没有那种……就是游戏里很厉害的……”他比划了一下，“巴雷特？或者AWM也行。”
小张摇了摇头。
“林兄弟，那些武器都是外军的，咱们部队很少装备。性能好是好，但后勤和维护都是大问题。”
看着林默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小张招了招手。
“不过，你要是想玩狙，咱们也有好东西。”
他示意不远处的另一名战士，那人很快就抱来了两个长条形的枪箱。
“88式狙击步枪，咱们的老朋友了。”小张打开其中一个箱子，“还有这个，国产的高精度狙击步枪，7.62毫米口径，打一千米靶跟玩儿一样。”
林默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林默就彻底泡在了靶场里。
从191突击步枪到88狙，再到那支没有具体型号的国产高精狙。
他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后来的专注，最后整个人都沉浸在了瞄准、击发的循环里。
等到太阳西斜，他放下枪的时候，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耳鸣声，肩膀也肿了一圈，但精神却亢奋到了极点。
“走，林兄弟，带你尝尝我们食堂的伙食。”小张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车子开到食堂门口，正好赶上饭点。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食堂门口的灯光照亮了一片空地。
数百名刚结束训练的士兵，正排着整齐的队列，身形笔挺如松。
没有人说话，但一股无形的、强大的气场笼罩着整个空间。
就在林默和小张准备进去的时候，队列前方的一个领队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
“战士就该上战场”
“是虎就该山中走”
“是龙就该闹海洋”
“谁没有爹”
“谁没有娘”
“谁和亲人不牵肠”
歌声毫无技巧可言，却像是一股洪流，瞬间冲刷了整个军营。
那是一种纯粹的、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呐喊，每一个字都砸在林默的心上。
他站在食堂门口，看着那些年轻而坚毅的面孔，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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