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庞大的身躯倒在溪边,浓重的血腥气在山谷间弥漫开来,压过了原本的草木清香。黄昏的最后一丝余光勾勒出它失去生命的轮廓,也映照着猎人们忙碌而警惕的身影。
“动作快!取胆,剥皮,割掌!剩下的肉能带多少带多少!”郭春海忍着后背伤口因剧烈动作传来的撕裂痛感,沉声下令。他的目光不时扫向远东豹消失的那片幽暗密林,心中并未放松警惕。那家伙太聪明了,谁也不知道它是否会去而复返,或者潜伏在附近伺机而动。
锋利的猎刀熟练地划开熊腹,取出那颗尚带体温、沉甸甸的熊胆,小心地用油布包裹好。厚重的熊皮被小心翼翼地剥离,尽量保持完整,这将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四个肥厚的熊掌也被利落地砍下。至于数百斤的熊肉,他们只能忍痛割舍最精华的里脊和后腿部分,用绳索捆扎好。剩下的,只能留给这片森林的其他居民。
整个过程紧张而迅速,不到半个小时,一切处理完毕。浓烈的血腥味已经引来了几只秃鹫在不远处的天空盘旋,发出不祥的鸣叫。
“撤!”郭春海一挥手,小队五人背负着沉甸甸的战利品,沿着来时的路线,快速而警惕地向山林外撤离。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甚至顾不上休息,直到天色彻底黑透,才在一处相对隐蔽的山坳里停下来,点燃一小堆篝火,轮流值守,勉强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队伍继续出发。带着黑熊的收获,虽然沉重,但每个人的脚步却轻快了不少。这意外的收获,极大地缓解了物资压力,也证明了他们在这片陌生山林中生存和获取资源的能力。
当他们有惊无险地返回藏船的河口浅湾时,留守的众人看到他们带回来的完整熊皮、熊胆和熊掌,都是又惊又喜。
“好家伙!这么大一张熊皮!”老崔用没受伤的手抚摸着油光水滑的皮毛,啧啧称奇,“这老毛子地界的黑瞎子,就是肥实!”
乌娜吉则更关心郭春海的伤势,看到他后背包扎的布条又被血浸透了一些,心疼得直掉眼泪,赶紧拉着他重新清洗上药。
金哲看着这些收获,眼中也满是喜色:“有了这些东西,咱们去南边黑市,底气就足多了!至少能换到足够的燃油和药品!”
然而,郭春海的心思却并未完全放在这意外的收获上。他趴在船舱的床铺上,一边任由乌娜吉处理伤口,一边对围过来的金哲、老崔等人说道:“熊货是意外之喜,但咱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得放在更值钱、也更难弄的东西上。”
他指的是远东豹。虽然第一次交锋让它跑了,但郭春海并未放弃。那种顶级猎物的诱惑,以及其代表的巨大价值,远非一头黑熊可比。
“豹子太贼了,经过这次,肯定更警惕了。”二愣子啃着一块烤熊肉,含糊地说道。
“正因为警惕,才更有价值。”郭春海目光深邃,“不过,猎豹需要时间和运气,急不来。眼下,我们或许可以双管齐下。”
他的手指在海图上移动,最终点在了距离他们目前位置不算太远、位于更北方海岸线的一处标注着“海狗栖息地”的海湾。
“海狗湾?”金哲凑过来看了看,“听说过这地方,好像是有个海狗种群,数量还挺多。怎么,你想去打海狗?”
“嗯。”郭春海点了点头,“海狗皮也是好东西,不比一些普通皮子差。而且,海狗油、海狗鞭,在某些市场上也是紧俏货。最重要的是,猎杀海狗相对容易,风险小,收获稳定,可以快速积累一批资本。我们可以一边继续寻找豹子的踪迹,一边组织人手去海狗湾,两手准备。”
这个提议务实而稳妥。猎豹充满不确定性,而海狗湾则像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宝库,可以解燃眉之急。
“我看行!”老崔表示支持,“海狗那玩意儿,傻乎乎的,比豹子好对付多了。多弄些皮子和油,咱们的路费就宽裕多了!”
计议已定,队伍再次兵分两路。郭春海因为背伤需要休养,加上需要他坐镇指挥和继续研究猎豹策略,便留在船上。而金哲则主动请缨,带领二愣子、山猫以及另外五名经验丰富、身手好的船员,乘坐那艘抢来的、经过修补的改装船,携带足够的武器和工具,前往海狗湾进行猎捕。
临行前,郭春海特意叮嘱金哲:“海狗虽然相对容易猎杀,但也不能大意。注意观察海湾情况,警惕可能存在的俄国巡逻队或者其他猎人。速战速决,弄到足够数量的海狗就立刻返回,不要贪多。”
“放心吧,郭船长,我心里有数。”金哲拍了拍胸脯,带着人登船起航。
送走了金哲的队伍,河口浅湾再次恢复了平静。郭春海在乌娜吉的照料下安心养伤,同时不断研究着海图和之前记录的豹踪信息,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老崔则带着剩下的人,加固船只伪装,整理物资,偶尔在河口附近下网捕鱼,改善伙食。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就在郭春海以为金哲他们此行顺利,正在估算他们归期的时候,负责在河口制高点了望的船员突然连滚带爬地冲了下来,脸色惨白,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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