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他追问道。
“然后，我们便可静待鱼儿上钩。”郭嘉笑道，“曹将军好酒，我们断了他的供应，他必然心痒难耐。但我们不能主动送上门，要等。等到他派人来问，甚至亲自登门，那时，我们再拿出比之前更好的酒。”
“只给酒，还不够。”郭嘉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到姜宇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他脑海中最深的秘密。
“要让他把主公引为知己，而非一个单纯的酒商，我们还需要一份足够分量的‘见面礼’。一份能让他这样见惯了奇珍异宝的曹氏宗亲，也为之失态的厚礼。”
姜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郭嘉在暗示什么。
“奉孝的意思是……”
“一份超越金银，超越凡俗的礼物。”郭嘉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字字清晰，“主公，您能拿出这等仙酿，想必，也能拿出配得上这仙酿的器皿吧？”
他没有明说，但“仙酿”二字，已经点明了他对姜宇来历的某种猜测。他没有追问，只是将这份信任，化作了一个可供施展的计策。
姜宇沉默了。
他不得不佩服郭嘉的敏锐。自己的系统，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强的底牌。而郭嘉，仅仅通过几番交谈和一坛酒，就已经触碰到了这个秘密的边缘。
但他没有选择深究，而是巧妙地将其融入了整个计划之中，给了自己一个动用这张底牌的完美理由。
这份默契，让姜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问道：“什么样的器皿，才能入得了曹将军的法眼？”
郭嘉走到桌案前，伸出手指，蘸着杯中残茶，在油灯下那片湿润的桌面上，画出了一个简单的轮廓。
那是一个高脚的杯子，线条流畅，造型奇特，与这个时代所有的樽、爵、耳杯都截然不同。
“器皿要奇。”郭嘉说道，“造型要让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又在旁边画了几笔，仿佛在描绘杯子的材质。
“材质要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要像冰一样晶莹，像水晶一样剔透，却又温润不凉，坚硬不碎。要能将酒液的颜色，完美地映衬出来，在烛光下，能泛起流光溢彩。”
姜宇看着那个图形，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了一个东西——玻璃杯。
在这个时代，被称为“琉璃”的东西，大多是些颜色混杂、透明度极低的铅钡玻璃，珍贵无比，只有皇室贵胄才能拥有。而一个纯净透明、造型精美的高脚玻璃杯，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其震撼力，恐怕不亚于一件真正的神器。
“最重要的一点。”郭嘉的目光变得深邃，“这份礼物，不能让他觉得是我们处心积虑准备的。要让他觉得，这是他‘运气好’，恰好碰上了。”
“如何让他觉得是运气好？”姜宇不解。
郭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堪称狡猾的弧度。
“很简单。”他伸出两根手指，“我们准备两份。一份，是我们要送给他的。而另一份……”
他的声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另一份，我们要当着他的面，‘不小心’打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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